“……”

    距离李静云所在的医院几十公里外的理事会监理局总部,虽然已是深夜,仍然有不少熬夜加班的探员和检察官在利用晚上不必去学校执教的闲暇时间辛勤工作,新人探员维罗妮卡就是其中之一。

    “这么晚了还在干活啊,小心被当做工作狂以后嫁不出去哦。”维罗妮卡还在实习时就一直很照顾她的一位前辈将一杯刚刚沏好的咖啡放在她的案头,玩笑似地说道。

    “啊,谢谢前辈了。”维罗妮卡整理了一下散落在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端起咖啡喝下一大口,“毕竟是我独自担当的第一个案子嘛。人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不加把力怎么行。”

    “那个学生告老师的案子?”

    “恩。”

    “被告应该是门捷列夫教授没错吧?”前辈似乎对于这个案子很感兴趣。

    “就是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个慈眉善目的家伙下手这么狠啊,居然在学生不知情的情况下强行给学生注射dx-2175兴奋剂,亏他还是在学院里任职了五十年的老教师。”维罗妮卡正在整理关于那种兴奋剂的资料,就随口抱怨了一句。

    “维罗妮卡,这事是大家都不在我才和你说。你知道为什么科长会挑你来作这个案子么?”那位前辈忽然用很正经的口吻对维罗妮卡说道。

    “大概是这个案子比较简单吧?这种有根有据的事情一查就出来了,过几天原告身体好转了我就去录口供,然后等罪证鉴定结果出来这案子不就结了么?”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实际上这个案子是没有人愿意接,才推给刚入行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我劝你不要深入查下去了,而且你也查不出什么来,这个人是不可能会被定罪的。”前辈的语气有些愧疚,毕竟他也拒绝了科长,最后这案子才落到维罗妮卡头上。

    “为什么?”维罗妮卡诧异地望着她的前辈,在她印象中前辈这人虽谈不上嫉恶如仇也算是个合格的执法者,万万说不出这种话的。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前辈深深叹了口气,“我像你一样刚刚进监理局的时候也接过和你一模一样的案子,嫌疑犯就是这位门捷列夫教授。当年我也是抱着为同是能力者的学生服务的念头进监理局,对于教师伤害学生这种案子自然查得很用心。不是我自夸,我当时的调查技术绝对比你现在要好,不过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直到结案期限结束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控告这位门捷列夫教授的关键证据,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前辈查不出来不见得我也查不出来吧?而且一个人被多次控告上层会注意不到么?”维罗妮卡有些不服气。

    “话是这么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不单单是我,包括现在的局长和好几个已经是局内高官的前精英探员都曾经在有关这位教授的案子里吃过败诉。可是上层对此毫无反应,我们的报告递上去就好像消失在空气里了一样,所以我们这些老鸟都猜测这位教授和上层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联在。而且这位教授虽然被控多起故意伤害,却没有一次真正造成学生死亡,所以这件案子你做做样子就好。我知道身为一个执法者这么说是知法犯法,你就当做是一个前辈的闲话好了,听不听都随你。”

    “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已经答应过受害者要好好追查这件案子,即使最后得不到任何成果我也要努力试试。”维罗妮卡直视着那位前辈,语气坚定。

    “既然你这么说了就好好加油吧,说不定你真的能帮我们内务调查科争口气呢。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前辈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维罗妮卡则甩了甩头,将前辈的话带来的胡思乱想清理干净,再次开始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