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皇城午门都是帝王专属,除却皇后册封进宫那日走一次,便只有历代殿试一甲前三名才有此殊荣从午门出一次。

    赵荣全驻足远眺,待看清为首之人,不由得猛然睁了睁眼。

    裴桓此时已然是御赐赤红袍加身、白玉带横腰,袖口的金线在日光下被照得晃眼,他在三人间居首,自然非状元郎莫属。

    一路从解元、会元到状元郎,大赢朝都已经近百年没出过三元及第之人了,赵荣全当下也不禁暗忖,那倒果真是个有些本事的。

    也是,若非当真有本事偿还宸王那份考卷重见天日之恩,区区一个白身士子,又怎敢回绝宸王,大言不惭地为旁人担下一条人命的罪过?

    金榜题名时,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裴桓走出皇城时,街道已被来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街边停着的华贵马车中,便多是各府的千金小姐们。

    顾芳池此回得中二甲第一名传胪,刚一现身便被礼部尚书府的管家请上了马车去。

    韩先生抱着念安在人群中张望,看见那道红色身影,小丫头忙止不住高高扬起了双手冲他挥舞起来。

    “舅舅!”

    裴桓眼角眉梢漾出笑意,分开人群走过去从韩先生怀里将她接过来,指着不远处令官牵来的高头骏马,笑问她:“想骑吗?”

    念安一笑露出两排豁口的小牙齿,“想!”

    裴桓抬手捏捏她的脸蛋儿,辞别韩先生,抱她过去,双臂毫不费力就将小丫头放上了马背,而后他翻身上马,手上缰绳一勒催动骏马扬蹄,带着念安走过了一路倾慕艳羡的目光。

    这日意气风发却又温润如玉的状元郎君,后来不论再过多久,都还被大姑娘小媳妇们津津乐道。

    路过长兴街时,裴桓在街道边看见了裴五爷的马车。

    男人的面容越发苍白不见血色,但那双眼睛就定定地看着裴桓,二人相视片刻,裴桓将他眸中的不甘尽收眼底。

    裴桓眼中波澜不兴,随即调转视线不再理会。

    放榜后第四日,裴桓初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的官职,已经教念安高兴地晚上连睡觉都要抱着他的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