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林家两位夫人拉着大夫人一块打马吊牌,三缺一,于是我凑局。林二老爷干起嬷嬷们做的活,给嫂子、妹妹、媳妇泡茶,谷雨、仙儿两人汗颜。她们没见过这样体贴包揽的老爷,我也没见过。

    二老爷的两个儿子林宏文,林景修娶的是周家两姐妹,饭后大小周氏领着小姑林娴回房中做女红,哄孩子。

    大概是新手手气好,开局我一连胡了五把。我忙借口溜了,林大夫人另找来孙女林钦的乳娘来做牌搭子。

    到院外,便看见温冲在那劈材,手起刀落,一柴一刀从头到尾,柴火啪地列成两半,纹理清顺。这双杀敌的手,还真应了林大夫人的话——不劈柴可惜。

    林恒负责递柴,林芯负责抚掌叫好。

    林宏文、林景修两兄弟在一旁呆看,许是不好意思走开,等一批柴火劈好,两人合力捆柴架柴。柴火快要堆成一座小山,温冲半点不累,额上一点汗珠没有,手上速度十分快。

    这架势,给他一座山,他怕是也能劈光。

    我回到林家安排的卧房里洗了舒服的热水澡,穿好衣裳后坐在床上擦拭头发。

    窗外传来孩童欢笑声,稍稍推窗望了一眼,院子里温冲正同几个孩子一块踢毽子,我揉了揉双眼,还真是在踢键子。再看几眼,便要把我的眼泪笑出来,哪有人不苟言笑,一脸严肃地踢键子。

    不禁轻笑出声,只见温冲脚下的键子突如飞剑,直直朝着窗户推开的那道缝隙飞来。我急忙闪避开,鸡毛键子咚地一下,稳稳落在房中。

    “啊,键子飞进去了!”

    “我去拿!”

    “我也去!”

    几个孩子争着要来取键子,温冲沉声道:“用不着你们,我去。”

    我忙捡起键子,想趁他到来之前把键子放在门外。谁知开门时,他已经站在门外。

    午后的微风吹着我的发,发丝飞扬着,扫过他摊开的掌心。他竟一把握住,不允许那缕青丝脱离他的掌心。

    我脸上微微一烫,把键子递到他的那只手旁,温冲反用另外一只手接过。

    “你……松开。”我吞咽了口唾沫,说出口的话十分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