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芳珠低着的头才轻轻点了一下,花荣顿时明白了,但也有些疑惑,水鬼离了水,没有旁人庇护是出不去的,只是看她此刻的状态她并没有再多问,本身她也是想让她来吓吓李天翊给她磕头认错的,心道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其他的事便就再说吧。

    看她失魂落魄的过了许久,花荣才试探着关切的问道:“现在……你感觉如何?”

    听到这话,她又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沙哑道:“其实,完全放下是不可能的,他害我家破人亡……害我失去清白……害我不能跟我的良郎此生相守……我真的太恨了……就算是把他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她的声音中带着绝望与不甘,眼中泪水汹涌,花荣心知她天性便是品性纯良的孩子,之前的又勿害了人性命,此刻是再也下不去手了。

    她蹲下来心疼的把她拦在了怀里,抚了抚她湿淋淋的头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陪了她一会儿。

    “仙子,”她的语气已经平静下来,脸上也恢复成寻常的模样,诚恳道:“能再帮我个忙吗?”

    “你说。”

    “我想……去看看良郎,我是水鬼,如果没有高人相助是离不开水的,从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花荣犹豫了犹豫,提醒道:“也许,他已经娶了别的女人,你当真要去?”

    “要去!”她目光坚定,“不论他与谁过的如何,我都想再去见他一眼。”

    花荣见她坚持,也没再劝,道:“好,不过得等一下,宰相府那边的事情还没完,你等我办完手头的事就跟你去寻。”

    芳珠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眼见又要跪下,花荣忙拦住她,道:“举手之劳而已,你先回袋子里,有人来了。”

    不出片刻,门外便有人敲门,花荣将芳珠收了起来起身去开了门,只见闵玄带着一位身穿粉色锦服的俏夫人过来与花荣过来拜访,她意识到来人是谁,对她客气的施了一礼。

    那位夫人笑的亲切,进门便热情的拉着她的手道:“荣姑娘不必客气,我听闵玄说我家横儿昨日里交了位朋友,又听昨日晚上姑娘喝多了,想着今日肯定会不太舒服,特意做了醒酒汤过来看看姑娘。”

    她口中这个交朋友自然不是指字面上的“朋友”,她这个儿子从小性子话少腼腆,昨日她身体不适未等杜衡回家便早早睡下了,今早起来已无大碍,才听闵玄说了这件事,心中有些愧疚,杜衡至今尚未娶妻,好不容易对一位姑娘如此主动,可别让她这个做娘的搅黄了才好。

    花荣对她的热情有些不适,但也未挣脱,看着身后的闵玄边傻笑边将食盒摆上了桌,客气的笑了笑,道:“昨天晚上是喝的有点多,让夫人见笑了。”

    这位杜夫人看上去最多不过三十多岁,长的小巧玲珑,笑起来更是娇俏可人,她拉着她坐下,亲自将食盒中的东西摆出来,道:“姑娘不必拘礼,女子醉酒没什么叫人笑话的,在我这里不用在乎这些礼数,虽然我已嫁做人妇,但也时常会吃酒吃醉了,”边说边给她盛了一碗汤,递给她道:“该是有些头疼吧?快尝尝,喝了会好受一点。”

    面对这位杜夫人的热情,花荣心中涌出一股暖流,竟也开始有些想念自己的母亲,她将那碗汤接了过来,低声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