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正经的工作就去卖!反正我们家不能白养你。”

    晏安仓促回头,见俞顺康说这话的表情不似作伪,仿佛在正经陈述着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

    晏安躲避般地再回头,意外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惊恐彷徨不知所措,甚至,还有两行清泪滚滚掉落。

    记忆中,她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消失了的父亲突然回来了,母亲抱着她指着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说,那是爸爸。

    她满心欢喜地张开手朝她跑去,却在靠近的时候被男人一把推倒在地,男人往后退了几步,捂着口鼻看她,说“离我远点!又臭又脏!”

    妄想!她真的是在妄想!

    “不行的!”

    晏安听到自己的声音飞出天外,越飘越远。

    “今天记者跟我说,开学的时候要到学校里去采访我。”

    俞顺康让晏安跪着,自己坐在沙发上抽了半包烟。

    他现在的心情就像刮到一张巨额彩票,却在满心欢喜地赶到兑票处的时候被告知彩票过期的消息。

    俞顺康把烟头往她身上扔,烦躁地说“你怎么没跟着你妈一起被撞死呢?你……”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俞顺康知道是自己的一双儿女回来了,他开始慌神,不知道要怎么交代这件事的经过。

    “爸!我又逮到我哥在楼下抽烟,你……”

    俞珂的眼神定在了晏安的脸上,问“爸,你又打她了吗?”

    晏安偏头,见镜子里的自己好不凄凉,一边脸肿得吓人,上面几个鲜明指头印。她这会儿的膝盖早就已经没了知觉,只有脚心一直传来的撕裂痛感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可惜!刚才被记者采访的时候没露出这幅尊容。

    后进来的俞岩关上了门,开门见山地问“要到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