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给溪风上药。

    她解开溪风的里衣,露出后背,较其他人,溪风所受的惩罚并不重,但十下板子也够疼的,虽然没有出血,但那浮起的红肿,盘踞在溪风单薄而又白皙的背部,总让人生出心疼。

    烟雨手指颤抖着,蘸了点药膏,轻轻揉抹在溪风背上,听着溪风细细的吸气声,她终于是忍不住,用手肘抹掉眼泪:“对不起,溪风,都是我不好。”

    溪风脸色有点发白,往常淡粉的嘴唇如今也褪了色,她扭过头来看烟雨,忍痛说:“我的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烟雨哭得直抽噎:“要不是我非让你去帮我打水,你也不会经这一遭……”

    明明受罚的是溪风,烟雨却哭得活像自己受伤,溪风还得抽出心思来安慰她,无奈地笑了笑:“只是,你会凫水?”

    烟雨打了个哭嗝,摇摇头:“我不会啊。”

    溪风说:“是啊,你又不会游泳,要是遇到世子落水这种事,可怎么办?”

    溪风这话,把烟雨问住。

    况且当时钟翠园一片黑,按烟雨胆小的性子,听到一丁点声响,只怕丢了灯笼跑回来,那出事的,可是府上最金贵的主子,侯夫人性子又是这般厉害的,恐怕所有人都不得安生,尤其烟雨,可能都要偿命。

    想想就是后怕。

    现如今的情况,也没什么不好。

    烟雨哆嗦了一下,但还是替溪风委屈:“不过夫人也真是的,”她极为小声,“若连救了世子爷都要罚,那我们凭什么冒死……”

    话说一半,意会便足够了。

    说实话被这么一罚,溪风心里远没有表面服气,但异地而处,她又很明白侯夫人为何这么做,便稍稍提点烟雨:“你想啊,侯府就这么一个小世子,这要是只奖不罚,哪些下人起了坏心眼,想靠设计救主子一事来居功,那可就麻烦了。”

    烟雨讶然:“我倒是没想到,我只是想,以后可不能叫世子爷掉水,救人还要被罚,可太闹腾了。”

    溪风说:“这就是夫人的用意。”

    毕竟她可留意到,侯夫人说她救了世子爷,全程用的是“帮”字不是“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