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锦讪笑了两声,有些尴尬地说道:“你总不会跟个醉鬼计较吧?”

    连景淮闻言先是笑了笑说:“你也知道自己是个醉鬼啊?”接着立刻变脸,一翻身将她压到身下,神情冷峻地道:“你能耐了?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喝到酩酊大醉?”

    面对正在气头上的连景淮,谢沅锦没有试图顶嘴,而是摆出一副服从管教的姿态道:“郎君教训的是,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贪杯,但……那酒喝着清淡,我是真没料到它后劲会这么强呀。”

    连景淮眉心拧起,低声斥道:“以后不许你在我以外的男人面前喝酒。”

    听见这话,谢沅锦禁不住噗哧笑出声:“你口中别的男人,也包括长儒么?可是我只把他当成弟弟呀。”

    她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连景淮的火气就腾地往上窜,连带声音也严肃了些许:“你把他当成弟弟维护,他可没把你当作姐姐敬重!”

    谢沅锦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如此大的火,眼睫颤了颤,有些弱声弱气地说道:“你为何对他偏见那么深呀?”

    “我,对他有偏见?”连景淮怒极反笑,银牙咬得喀吱作响:“你知不知道我进屋的时候看到的是什么画面?他单膝蹲在你的身前,手掌贴在你的颊畔,作势要吻上你的唇……”

    “你说什么?”谢沅锦怔怔地睁大眼睛,脑袋里一片空白。她知道连景淮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但是——盛长儒喜欢她?这怎么可能!?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谢沅锦战战兢兢地问道:“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呢?”

    “没有误会。”连景淮直截了当,压根不给她留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你一手养大的弟弟,就是个白眼狼儿,若非他抢不过我,指不定还想向你求亲呢。”

    “你先等等,让我安静思考片刻。”谢沅锦迅速抬起一手捂住耳朵,另一手去堵他的嘴巴。

    无论是谁,乍一听见这种消息,恐怕都是十分难以接受的,谢沅锦也不例外。但是当她冷静下来,再回过头去检视过往,却发现其实处处都有迹可循。

    宫中规定,每月初二时,从五品以上的宫女可于顺贞门处,隔着栅栏与家人会晤,而盛长儒总是最早到、最晚走的那个。

    有一回,谢沅锦因为忙于差事耽搁了时间,差点儿没赶上会面,最终还是当时职守的侍卫不忍见美人儿伤心,特意延迟半刻钟关门,好让他们姐弟能够说上两句话。

    可谁知盛长儒非但不领情,还反过来指责那侍卫对谢沅锦别有用心,要求谢沅锦必须疏远对方,否则他以后便再也不来看她了。

    那会儿,谢沅锦只把这个行为看作是小男孩的无理取闹,可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格外不对劲。作为弟弟,盛长儒对于出现在她周围的异性,敌意似乎太深了些。

    种种证据摆在眼前,饶是谢沅锦再不愿意相信,也得承认连景淮说得没错,盛长儒多半是真的对她怀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