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拂月阁半道,栖霞阁派人来请,说是长公主与她有要事商谈。

    长公主支开婢女,除了心腹倚翠在门外守着,其他人不许靠近院子半步。

    楚长宁以为是什么紧急的事情,结果长公主直奔主题:“你觉得卫青云如何?”

    “阿娘口中的要事,便是这个?”等母亲点头后,楚长宁接着道:“就是个书呆子。”

    长公主苦口婆心:“书呆子好啊,当初你爹爹也是个书呆子,满盛京的王孙贵族,我一个也没瞧上。当年新科一甲前三名骑马游街,一眼,我便瞧上了你爹这个探花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夫妻琴瑟和鸣,我弹琴他作画,日子平平淡淡,却也快活,这样不是很好吗?”

    楚长宁陷入回忆:“从前,我的确羡慕阿娘和爹爹这样神仙眷侣的生活,也想找一个像爹爹一样的男子做夫君。可如今形势不一样,我们与三皇子林贵妃和荣国公府结了仇,这场夺储之争,公主府怕是无法再置身事外,这时候何必牵扯无辜人进来。”

    提起三皇子和林贵妃,长公主不屑一顾得很:“怕什么,只要有太后和母亲在,三皇子削尖了脑袋也挤不上那个位置。”

    楚长宁没她母亲那么乐观,即便没有三皇子,还有一个暗处蛰伏的马奴,这才是公主府未来真正的大仇人。

    公主府危机四伏,即便没有马奴,依旧还有其它几位皇子在虎视眈眈,无法独善其身。

    回到拂月阁,春盈上来请罪:“奴婢只是见程玄被马厩里的人欺负,每天吃不饱,可怜他,所以偶尔会带一些吃的过去给他,没有别的了。”

    楚长宁搁下狼毫,语气平淡:“我又没说你,你慌张什么,对了,去把程玄叫来。”

    练完字,楚长宁净了手,换了一件霞色的外罩衫,这才慢悠悠走去前堂。

    程玄等了好久,楚长宁才姗姗来迟。

    她坐到主位上,手边一盏茶一盘点心,楚长宁随手捻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皱眉:“难吃。”

    抬眼,她看向面前站立笔直得跟一棵小白杨似的程玄:“你,过来,这盘糕点赏你了。”

    程玄默不作声,上前,从楚长宁手里接过她厌弃的糕点,当掌心划过一抹柔软,带起一片酥麻感,他无神的眼睛里一瞬变得幽深,迷离恍惚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楚长宁摆摆手:“下去,看到你就烦。”

    程玄还想要去观察她脸上的表情,两名护卫上前将他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