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先生,您好,我是新上任的工人工会奥迪斯市分会会长,布莱恩特,非常有幸能够得到您的接见。”

    布莱恩特是一名看上去有三十岁出头的男性,长相没有什么特色,和大多数工人一样有着发青的下巴,眼角还有一道一寸长的伤疤。他有一头棕色的头发,个子不矮,看上去很干净,也很直接。

    工人工会在马格斯的操作下最终被彻底的从一言堂肢解成了三个部分,工人工会行政部、工人工会法务部、工人工会劳务部,这三大部门中都有官方人介入,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工人组织。其实这么说也不算很对,官方的代表只能够起到监督权,并不能控制工会的日常工作安排和实际工作。

    可有些事情是说不准的,双轨制度本身就是为了一个体系能够保持良好的态度持续的工作,可总有些人会通过某些方式钻漏洞,从中获取更多的权力,这种事情不能说常见,可也不算少见。

    作为工人工会被肢解的主要持刀者,布莱恩特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拜访杜林,现在工人工会内部都已经有了一个一致的看法,那就是奥迪斯市的分会长不是那么好当的。一不小心把杜林惹毛了,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破事来。可是又不能完全任用一个听话虫去做分会会长,他们还想要保留工人工会最后的尊严。

    所以布莱恩特就被派遣了过来,这是一位有“立场”的分会长,他是新党的党员,并且积极的从事一些社会活动。之前因为他的“立场”他被冷藏了很久,现在启用他的目的就是让他来趟奥迪斯市这片浑水。

    对于懂事客气的人杜林并不介意释放自己的善意,他伸出手和布莱恩特握了握,然后邀请他坐下,“我听说你们内部选举才刚刚结束,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正好我也有一些工作需要你配合一下。”

    杜林说到选举的时候布莱恩特脸上闪过一丝有点尴尬的表情,对外工人工会宣称选举进行的非常顺利,所有工人代表都很热情也很支持选举这样非常公平的方式来决定工人工会组织的最高领导,但实际上这个过程一点也不像报纸上报道的那么和谐。各种明里暗里的拉票层出不穷,就连他这个边缘人都有好几个人给他塞了钱,让他一定要投自己一票。

    在选举的当天本来应该是公开的选举表决,结果刚进行不到三十分钟总部会议大厅的门就被从里面锁死了,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作为工人代表,并且拥有表决权的布莱恩特却知道——里面在打群架。

    一些资深的工人代表在公会里面本身就有很多的人脉,加上总会长被迫辞职之后他遗留下来的一些高层对那个位置也很有想法,竞争就变得很激烈。特别是一名工人代表对大会和所有参会人员表达了自己想要成为会长的原因,以及自己成为会长之后会带来怎样的改变时,一名高层忍不住站起来质疑他的纲领,并且用了非常肮脏的字眼。

    一瞬间大会的气氛就变得激烈起来,一开始是茶杯和鞋子,很快椅子也开始乱飞,整个会场都乱成了一锅粥。最终工人代表阶级通过自身长年累月参与工作获得的强大身体素质,战胜了那些只会坐办公室的工会高层,让一名来自加仑鲁特的工人代表成功拿到了那个位置。

    所以,对外宣传表决的时候有几十人弃权,他们不是想要弃权,而是他们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他们继续表决,不得不提前立场去医院。

    杜林接下来说到工作方面的事情时,布莱恩特立刻表白了自己的决心和立场,“您请吩咐,在我工作范围内的事情我一定会全力帮助您完成。”

    “啧……,你这么说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杜林脸上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表情,不过气氛的确不错,他笑说道:“我打算给奥迪斯市所有工人兄弟办理一张劳工证明,你应该知道每个城市都会有大量的流动务工人口,在强化了一个城市繁华程度的同时,也会带来一些不确定的因素。”

    “从奥迪斯市大建设开始,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经发生了一百多起盗窃案,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一起。而奥迪斯市在大建设之前五年时间,盗窃案只发生了两起。我们需要一些手段用于对这些流动人口的管理和监控,当然我并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不仅是劳工,所有居住在奥迪斯市的人,都会有这样一个证明。”

    “居住证、身份证……以及更多的证明,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对这座城市更好的管理,让市场更加有序。”

    布莱恩特听的非常专注,他没有打断杜林的思路,等杜林说完之后,他才问道:“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呢?这件事可能会遇上一些小麻烦,真正的参与到管理工作中才能够发现其实工人阶级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管理。”,有些话他必须先挑明了说,哪怕为此稍微有些丢人都无所谓,万一到后面因为他没有先通通气让杜林的计划流产了,说不定这一棍子会打到自己身上。

    “工人阶级大多数都是没有文化的社会底层,他们的法律意识淡薄,性格粗鲁,缺少知识和涵养。所以我们会碰到许多种可能,一旦有人站出来牵头不配合,加上散播的谣言,可能会起到负面的作用。”,毫无疑问,如果提出给工人们办理前所未有的劳工证,这会让他们把一些不好的东西和自己联系在一起,比如说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