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玄举起刀,利落的将那人一刀劈成两半,看着满院没有一句完整的尸体,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力气,让那只握着猎刀的手不断抖动,仿佛随时都会将刀抖落一般,又被他死死的握住,转身将那幼小的身体的抱起放在白隙爻的身边,脱下满是鲜血的衣裳,将二人包裹,一起抱进怀中,一步一步走出这间在他的记忆中满是温馨的院子,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被玷污的院子,不配自己的妻儿的留滞!

    火在他的身后无声的燃起,哔哔啵啵的声音,似是人在哭泣,一路之上又是诡异的寂静,直到他走出村落,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路上落下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包裹和散落的吃食,似是在慌乱洒落。

    村里的房舍虽不及县城的那般紧凑,却也因着村中人图方便在两家之间垒砌一个又一个的草垛,成了火势蔓延的凭借,又因着那股无名之风的吹拂,让整个村落都陷入了一片火海。

    哭喊与惨叫声响起,是那些有着侥幸尚未离开的人家,亦有从火海中逃出的人,但看着他如地狱恶魔般的模样都退缩着不敢靠近,特别是那把被血染红的刀,在火光的映射下,更是带着森然的寒,只一眼便让人心中生寒。

    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但凡有敢有超过他的,他都好不犹豫的给出一刀,无论男女老幼!

    魔就这般生成,让昔日间的一个小小的猎户,成了地狱的使者。那张英俊的脸渐渐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就连他怀中的人儿也不再是那绝美的容貌!

    洛秋玄与那人分开,看到的是阿简抱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容貌不及白隙爻的十分之一,却被他如若珍宝的抱着,就连他怀中那个幼小的人儿也换成了缩小版的阿简的模样,惨白的小脸亦带着肿胀的青色。

    洛秋玄犹如旁观者般看着这样的一幕,那些奔逃的人与冷酷淡漠的阿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火光蔓延中似是也遮住了那些惨叫的声音。

    一切都似只是一个剪影,本应与他无关,但那白隙爻被欺辱的画面以及阿易死亡的面孔却在他的眼前经久不散,悲痛传达至四肢百骸,入骨融血,再难剔除!

    洛秋玄看着阿简抱着妻儿,为他们清洗身体,将她们埋葬,而后提起那把被染红的刀,去寻找那些漏网之鱼,那些他曾经无比的亲近又熟悉的人!

    刀尖上的血从未干枯,一层又一层的遮掩着它本来的面目,一滴又一滴的鲜血从那锋利的刀锋之上滴落,融入地面,又将那青草染红,蔓延到了山峰,最终停在一处峡谷之中。

    而数百人的村落,只余下十几人尚未找到,这里面恰好包含了那些村民口中的村长与阿弩几人。

    峡谷深且长,那时一处罕见的险地,往日之中,村民多不敢接近,只因此处传言有凶兽栖息,但因生命受到威胁,又怎顾得了那所谓的传言,心中恨意丛生的魔更是无从顾及!

    但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他们遇见的那一兽恰是洛秋玄之前在那村长家中所看到的那个,无数的触角将人一个个的缠住,九张不同的面孔,同时咀嚼着九个不同的人的身体,剩下的几人,匍匐在地,颤抖的哀求着大神的饶过。

    直到阿简提刀追来,也不知是哪来的灵机,居然让那名为阿弩之人误打误撞的与那凶兽立下了血誓,结下了契约,愿意以子孙后代之血,生生世世将其供奉。

    供奉不过是为其提供吃食而已,而它所食恰是人的精气与血肉,更有恐慌的惧意和怨恨。

    所以它在食人之时,更倾向于将人逼到极致,产生那极致的恐慌与害怕才会一口一口的将人吞噬。

    但对于这些人的恐慌与害怕,它显然更喜欢阿简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蚀骨的恨意与疯魔的杀意,触角挥动写下一句话,问道“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