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最东边的地方,有个烧的火红的壁炉,火光在里面跳跃。

    “哟,老疙瘩来了,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要啥,我给你称。”老板娘五十来岁,四肢和躯干臃肿鼓胀,笑起来的时候,腮帮子同样是鼓着的。

    纪墨看到她的眼睛,便想起来了自己的眼睛。

    相看两厌。

    不禁又是悲从中来。

    “给我来点米吧。”

    眼前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不饿死,有足够的米吃,至于肉或者蔬菜,是不用多想的。

    反正想了也是白想。

    “这个你看看怎么样?”老板娘直接掀开了糙米口袋,一条马路上住着,谁能不知道谁?

    粳米,细米,完全不是纪墨能吃得上的。

    “多少钱?”纪墨好像很难启齿似得,前半辈子自己虽然条件一般,但是买米从来不看价,买再贵的米,也不至于吃不起,后半辈子全是躺在床上,下半身瘫痪,只留一个脖子转来转去,生不如死,每天吃流食。

    “一块二,”老板娘接着又道,“都是家门口的,我能要你贵嘛。”

    “行,来十块钱的。”

    十块钱对他来说也叫钱啊?

    真逗,那他妈是命!

    命!

    是命啊!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先这么凑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