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一个个吓的心惊胆颤的,能说出这几个字来就算不错了。那拉氏也不再问了,她拨开众人,亲自举起气死风灯,和那几位夫人一同朝偏院走去。也许是偏院里一个活人也没有的缘故吧!这儿此时冷了好多,风也大了不少。不过这会儿还哪有人去管什么风不风的呢!

    那拉氏在最中,剩下的几个夫人们围住她,再加上下人等十余人,她总算不冷了。众人放眼看去,别说是什么家主了,连那七个碎足印也没有了,脚下唯一有变化的,就是雪化后露出地表的黑土。

    那拉氏向后退了几步,因为那处黑土,粘粘乎乎的,她怕自己的脚也被冻上,她离开后,众人就没有一个再在那儿站著的。“钮吉,你说,刚刚到底怎么了,我阿玛和家主呢?”

    这钮吉的胆子也不比钮寿大多少,看他那瑟瑟发抖的样子,可把那拉氏气坏了。倒是一旁的钮丰嘴快:“夫人,我们刚刚什么也没看到,那会儿我们几个正傻瞧呢!脚底下一子就冒出一股热气来,牟先生和福爷爷就出现在这儿了。”“那你们刚刚为什么要说家主,你们什么也没看到,还把自己吓成这个样子?”那拉氏又问道。

    “我们是听牟先生说的啊!他说下面有几口什么井,还有一条小路,阴森森的,家主和那拉大人都在那儿趴著呢!那拉大人怎么样,牟先生并没有说,他祗是说,祗是说、家主好像没气儿了,我们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家主身边全是血,都冻住了,井檐子上也有,一片一片的。我们再问他什么,他就什么也不说了!大叫一声抱起福爷爷就往前走!”钮丰继续说道。

    “那坏了!”那拉氏说道。她裹紧衣裳,好久都没有再说什么。她想起来五天前家主与她说的话了。那时她把家主的话全都当成了笑话听。她还想呢!这天下哪儿会有这等的邪乎事儿。家主怎么讲,她就怎么听,时不时的再插上几句话。待家主睡熟之后,她也就睡了。这事儿,她也没太往心里去。故事就当故事听嘛!

    看到眼前发生的和他们说的,与那晚老家主说的话全都对上了。那拉夫人皱起眉头来,手攥的紧紧的,又是好半天都没说什么。几分钟后,想来子时已经到了吧!外面的爆竹声,一声高过一声。那拉夫人心想。完了,家主一定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想到这儿,又环视了一下众人,其实她这也是无意的,可就是这无意之举,让她发现,在她们当中,似乎又少了一个人。“雪梅呢?你们谁看到了?”

    雪梅刚刚还在人堆里,要不是那拉氏一问,还真没人发现她,众人手举气死风灯左照照,右照照,谁也没有看到她。

    一旁的雪地上,又一次出现那七个模糊不清的如北斗状的鞋痕来,第四个脚印,还是看不太准。但那拉氏却看懂了,她叫众人再往后走走,她心想,此事非我出马不可了。

    “二姐姐,妳帮我举高点儿!”那拉氏对身边的吴氏说道。吴氏接过来,那拉氏把外衣又紧紧,朝众人说了几句什么,一股子热气儿一涌上来,她的人也没了。

    北斗状脚印儿又没了,众人也不再害怕,除了那处可以粘住人脚的土地之外,四外圈几乎围满了人。果真没过一会儿,那拉氏刚刚不见的地方,又一次腾起一团团热气来,这才又把众人吓了一跳。他们看过去,祗不过出来的不是那拉氏,而是那拉老大人。

    怨不得牟维鸿之前什么也没说,感情这位老大人还真就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啊!他啊!不过是晕过去而已,也许,全拜这团热气所致吧!众人接过老大人,几个年轻力壮的,先将老大人扛到正厅内,几个人看著他,一步也没有离开。那边,牟维鸿像是早吓傻了,他呆呆在坐在正厅中,家主的位置上,耷拉个脑袋,目光呆滞,身子还不停地颤抖著。

    他身边同样也有人在看著他,就像这边的那拉大人一样。进来的人,谁也没有再出去。

    偏院之中,留下的人也同样一个也没离开。家主到底怎么样了,谁也不知道。那拉氏下去,到现在也没有上来,众人这心啊!都要被吊在嗓子眼儿里了,风虽然还那么肆意地吹打在他们每个人身上,他们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住了一样。

    几位夫人是真的冷啊!钮家大宅第中,也就那几个老婆子没在这儿,那不还有几个孩子呢吗?万一睡醒了,身边一个人没有可咋办。这几个夫人还真行,一个也没离开。不过,二老爷那儿,可就另当别论了,这个院子,祗当他们不存在好了。

    他们脚下的融雪面积,在慢慢的扩大,众人不得不再往后退,那雪不但不停地融化,这会儿,连声音都听到了,哗哗的,如清泉一般,热气腾腾的,这不,他们脚下,当真还融出水来。

    众人离那拉氏二人消失的地方愈来愈远,他们不这样也不行啊!没一会儿,他们脚下形成了一个大圈儿,这个圈里的雪量就与水融为一体了,圈外是他们,还有踩上去硬邦邦的冰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