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在一旁说道:“四将军,柴墟失守,孙桓必定引精兵去救,即使海陵城中还剩一千兵马,但也不过是些老弱之兵而已,我等率一千精兵前去攻城,必然势如破竹,何惧之有?”

    “嗯……”云九郎点了点头,但却没有马上下令,而是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兄长所言固然有理,然我军若强攻海陵,兵马难免有所折损,不如智取为好。”

    秦克年纪比云九郎大,再加上又是江阴士族,二人早在投靠袁牧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所以云九郎叫他兄长。

    秦克忙问:“如何智取?”

    云九郎心中已有计策,于是便对秦克说道:“我领三百精干将士,教他们解下袖标撕破衣服,以泥灰涂面,到海陵城下装成柴墟溃军诈开城门。得手之后,我在城楼上举火为号,兄长再带兵入城,如何?”

    袁牧的人马以前帮齐魁平定徐州的赤面军时,也算是齐魁手下部队,因此军士穿的衣服和齐魁的人一样,只不过袁牧的人袖子上会系一块红布,方便区分。云九郎要假扮阳陵军,只要解下袖标就行了,这大晚上的敌人看不清楚他们长什么模样,不一定能认出来。

    “此计甚好,我这就去让将士准备!”秦克连忙点点头,叫手下的校尉选了三百人马解下袖标,撕烂衣服,并往脸上和身上摸泥土和灰尘,化妆成溃兵的样子。

    准备好之后,云九郎便带这三百人来到海陵西城门下。城墙上的守军见有兵马来,连忙举火张弓,严阵以待,云九郎赶紧大声喊道:“不要射箭!不要射箭!我等俱是张将军部下,只因柴墟失守,我等溃逃而来,楼上士兵快开城门,放我等进去!”

    张将军就是柴墟守将,泰安和阳陵仅仅一江之隔,这两个郡里有名有姓的互相之间都认识,就算不认识至少也听说过,因此云九郎知道柴墟守将姓张。

    城墙上有个孙桓手下的中郎将,听见云九郎的话,便让军士先别放箭,自己从城垛中间探出头来向下张望。但是这大晚上的,城下漆黑一片,而且云九郎怕暴露,仅让将士们举了四五个火把做为照明,城墙上的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九郎长什么模样。

    因为柴墟被偷袭失守了,海陵的守军警惕性也提高了一些,那中郎将看不清楚云九郎长什么模样,于是便喊道:“黑夜之中难以分辨,尔等可于城下驻扎,待天亮之后验明真身再放尔等入城!”

    云九郎听到这声音眼睛一亮,大声问道:“城墙之上可是李将军?”

    巧了,这声音云九郎听着耳熟,像是阳陵士族李家之人。云九郎当泰安尉时常有徐州士族前往拜会泰安郡老太守,这个中郎将也是老太守的常客,云九郎见过他很多次,因他声音嘶哑,与常人不同,所以记得。

    “正是!”但那李将军并没有听出云九郎的声音,听见城下的人认得自己,心中警惕顿时放松了一些,但这还远远不够让他放秦克进城。

    云九郎又道:“李将军!我乃张将军部下,袁牧部将牛满夺了柴墟,又分兵攻海陵来了!我等若在城外扎营,待牛满攻来,如何能够抵挡?请李将军快开城门放我等进去,我等也好助将军守城,以赎柴墟失守之罪!”

    李将军闻言略一沉吟,说道:“孙将军已领兵支援柴墟去了,牛满若来,当在道上与孙将军相会。尔等有心建功赎罪,不如去追孙将军,他方去未久,现在追赶还来得及!”

    云九郎已有应对之语,当即回道:“我等已探明消息,那牛满料知孙将军要去救柴墟,另派了一军人马去迎孙将军,他自己亲自领兵两千绕道来攻海陵了!”

    那李将军闻言眉头一皱,不由得暗暗思忖:如果牛满真带两千人马打过来的话,自己领这一千人守城难免要有一场苦战,万一坚持不到孙桓回兵怎么办?不如把溃军放进城来,介时多些人帮手也是好的。想到这里,那李将军才说:“既然如此,尔等可在城下等候,我这就出来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