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林峰结束了考试,骑着自行车带林洋回家,“终于考完了!”林峰长出了一口气,这次的高考他已经尽了全力,除了英语外,其它几门自我感觉考得还可以,至于能不能考上大学,他就没把握了。

    此时,行驶在乡间小道上,林峰看着路旁的稻田和山脊边的夕阳,心情确实很不错,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不由自主哼起了歌,林洋也被感染,跟着一起唱。

    此时,他们心中充满着希望,虽然现实生活还很艰苦,但只要有希望、只要有阳光,就会在他们的面前徐徐展开一副崭新的画卷,那里面是新鲜的、充满生机的,不断诱惑着他们去努力追寻。

    到了村里,林峰让林洋先回家,自己则去村长许林茂家还自行车,许林茂拉着他,问了好半天高考的事情,许林茂有个儿子在读高一,大名叫许亮,过两年也要高考,所以他挺关心这事。

    只是他儿子从小被惯坏了,贪玩,不是个读书的料,小学起就三天两头得旷课,在村里、镇子上和别人瞎混。这次考高中还差十几分,村长是花了钱,才让许亮上了高中。

    林峰和许亮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小就合不来,那时两个人还打过架,但总是林峰胜,后来大了,两个人也就井水不犯河水了。照林峰看,也就是村长爱子心切,瞎花钱。许亮肯定是考不上什么大学的,不过,就是混个高中毕业证罢了。

    等林峰回了家,已经有一个人在等他了,刚进屋,赵玉芬就说:“小峰,凤舞等你半天了!”只见灶台边一个苗条的身影正弯着腰,帮着母亲做饭,她便是凤舞,姓许,比林峰小一岁,两个人是一个村的,从小一起长大。

    此刻,凤舞穿了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梳着马尾辫,精致的小圆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甚是明亮,随着长长的睫毛眨动,闪动出青春的光彩。

    林峰看到凤舞有些吃惊,问,“你怎么回来了,今天又不是星期六,晚上不回学校吗?”凤舞看到林峰,脸上没来由地,泛起了一丝红晕,低下头,“你今天考完,我想问问你考得怎么样?”

    “刚考完还不知道呢,得二十三号才能出分数,我估计吧,英语不会太好。”林峰放下手里的书包,顿了顿,“你爸知道你回来吗?”

    凤舞点了点头,“知道,我说我们宿舍修窗户,回家住一晚。”林峰又说:“那…那明天早上我送你!”,“嗯!”凤舞点头道,接下来两个人就面对面地站着,不说话了。

    赵玉芬看着两个人,叹了口气,对凤舞说:“凤舞哇,吃饭了吗?一起吃吧!”凤舞回过神,“我吃了,婶,你们吃吧!”,又扭回头看了看林峰,“那我先回去了!”林峰忙说:“我送送你!”说着就跟着凤舞出了院子。

    凤舞低着头走在前面,却走得很慢,两只手在身前不停地搅着裙带子,微风轻起吹动凤舞的裙摆,漏出光洁的小腿,皎洁的月光洒下来,照在凤舞身上,身影朦胧而美丽。林峰走在后面看得出神,有种想上前抱住她的冲动,只是这是在村里,路上还有行人和他打招呼,理智没有让他得逞。

    他们俩是一起玩泥巴、打雪仗,一起游泳、抓小虾长大的,童年里的那些记忆片段,在他们俩心中渐渐变得模糊,时不时想起,总有丝丝甜意涌上心头。

    可自打上了初中以后,少男少女的表现就变得不一样了,林峰在凤舞面前变得沉默了,一个月也难得说上几句话,即便能说上一句,也是磕磕绊绊,成不了一句囫囵话;而凤舞在林峰面前却总是脸红,心脏砰砰地跳个没完,低着头不敢看他。

    可那种朦胧的情愫,就像春天田里的嫩芽一样破土而出了,只是那弯曲的叶片仍然蜷缩着,没有伸展开,也许不经意间被风沙掩埋,但仍然倔强地冒出头来。

    他们俩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每当对方出现,就会躲在一旁,偷偷地凝视着对方,心里却又希望对方能回头来,刚好看到自己,而当那种眼神的交流刚刚建立,又迫不及待地闪开了。哎,好矛盾的少男少女啊!

    林峰至今还记得,初三那年,母亲赵玉芬在地里摔了腰,村长给镇中学打电话让他回去。他鼓起勇气找凤舞借自行车,凤舞家条件好一些,她有一辆自行车。凤舞听了也很着急,和老师请了假,便和他一起回村,林峰也没心思多想,两个人就出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