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从远山暗暗袭来,山色深赭,一阵阵晚风袭来,把白日的闷热吹散。

    杨澜儿抹了一把因汗渍黏地痒痒的脸,望着走在前面便宜相公高大挺直的背影,虽然现在穿着粗布短褐,但仍丝毫不影响他那浑身气度,有力的大长腿因要迁就她而迈的较慢。

    站在山谷出口,望着山洞口朦胧中人头撺动,热闹喧哗,夫妻两人相视一笑,心头微暖顿觉一片心安。

    谭安俊从戒指放出两竹篓天麻,无奈的笑道:“娘子,背上天麻我们回家吧。”

    杨澜儿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相公,离家这几日你想宝贝们了没?”

    谭安俊白了她一眼:“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杨澜儿反驳。

    谭安俊反问道:“这还用问吗?”

    杨澜儿背上装着满满天麻的竹篓,依然不死心的问道:“相公,你在军营那几年想过我没有?”

    她垂着头赶路,耳朵支起等待他的回答,心头竟莫名的绷紧,连杨澜儿自己亦不知道想听到的是想还是不想。

    谭安俊默默的走在前方,抿紧薄唇,脑中斟酌斟酌该如何回答,才不让小妻子生气。

    当年刚开始定然是想家的,后来慢慢的因繁重的操练与残酷的战场杀戮,令他的心慢慢麻木,到后来也只有漫长深夜睡不着时才会偶尔想起,甚至近两年小妻子的容颜在自己脑海中都是模糊的。

    毕竟他们婚后只有半个月便被分离了,但这些话他不敢说出口。

    谭安俊摸摸鼻子,咳嗽一声,拘谨道:“想。”

    转身看向身后的小妻子,站定温言道:“刚去那段时间最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在家,怕你受欺负,后来时间长了便没空儿女情长了,只是偶尔会想起。”

    说罢,小心的瞄了瞄小妻子,担心她生气。

    杨澜儿心里五味杂陈,好想缝上自己的贱嘴,咋问出这么不着调的问题?不管便宜相公如何回答她心头都无法释怀。

    她垂着头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现在杨澜儿就你,你就杨澜儿,与自己吃什么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