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也没太在意,继续和俩年过半百的老头喝酒侃山,说些审狱断案的趣话,许是想炫耀一下自己博学,也许是酒精作用,张允嘴里也没有了把门的,竟将从电视里见过的一些现代邢侦的手段说了出来,其中就提到了指纹学和警犬的应用。

    没想到林执玉深以为然,大有遭逢知己的感觉,大笑道:“指纹是否能如大人说的那样用,小老儿是不敢妄言,可狗儿却绝对可堪大用”说着大喊一声狼牙。

    就见一条黑影从外面冲了进来,瞅见张允呼呼低声,以示恐吓。可被张允横了一眼,顿时吱得一声,夹着尾巴就跑到了林执玉身后。

    林执玉也是大奇,笑道:“我家这狼牙自长成至今,除了我和笑语,能降服它的唯有大人一人,小老儿不佩服都不成。”

    “莫非这狗子也有奇特之处”张允好奇地道。

    “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归隐田园这些年,除了耕田种地,教养女儿之外,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了它的身上,正如大人方才所说,狗子的鼻子敏锐异常,又极衷心,若是训练得当,也可当成破案擒贼的利器来用,只是普通的狗欺软怕硬,于是小老儿就找了些好狗与山上的狼交媾,精挑细选,方有了狼牙,不但勇猛,而且听话,当捕快来使也无不可”

    “狼狗”张允一惊,仔细瞅了瞅林执玉身旁的狼牙,确实跟后世的狼狗相差无几,心道:“多亏是遇到了我,要不然的话,林执玉辛苦过年的成果,怕是也要埋没了,呵呵,有警犬相助,破案子就简单多了”

    “狼狗,呵呵,大人说的贴切”

    “林师傅,回头我拿些银子出来,咱们弄个狗房,多养些狼狗出来,将来每个捕快巡街时都牵上一条,遇到个小毛贼,人不用动,放出狗去,贼人的腿再快也得束手就擒,哈哈”张允也真有些喝多了,说起话来越发的不着调,笑了没两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竟睡着了。

    司墨道了句失礼,费力得把张允搀扶起来,一步一挪得弄回房里,给他脱去了衣服,擦洗了身子,盖上被子,自己却不敢睡,泡了壶酽茶放在一旁,张允一喊口渴就喂他喝上两口。

    夜渐渐深了,街上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喊声在半夜里传得格外远。

    司墨陪张允忙碌了一天,也已经乏了,只是强撑着睡眼坐在床旁,可是瞌睡却一个接一个打。忽然房顶上传来一阵轻轻得脚步声,踩在瓦上,嘎嘎作响,随即衣袂破空声传来,门外却多了条纤瘦的人影,轻扣房门,却不做声

    司墨不禁有些害怕,可看了一眼床上兀自酣睡的张允,不知道哪里就来了股子勇气,轻手蹑脚得到书案旁拿了裁纸用的刀子,声音微微颤抖着低声喝问道:“是谁再不走,我家大人必定抓你坐牢”

    敲门之声再次响起,可门外的人还是默不作声。

    莫非是鬼这个念头一起,司墨愈发的怕了,连身子都不禁抖动了起来,可是看了看张允,想起日间他为自己挡狗的情形,感激之心一起,勇气倍增,四肢上也好像注入了无穷的力量,拿着裁纸刀一步步走了过来,拉开门闩,猛得拽开了门子,大喝道:“何方鼠辈,敢来衙门闹事”

    可等她看清楚门外人,吓得惊叫一声:“鬼呀”往后跑了两步,却停住了,双手伸开,挡在床上,战战兢兢地道:“你要吃人,就吃我吧,我家大人皮硬肉酸,你吃下去肯定要闹肚子的,就放过他吧”

    只见门外站立之人,一身的黑衣,清风吹来,衣袂飘飘,倒颇有些轻盈之感,可是一张脸却是狰狞可怕,青面獠牙,额头上还竖着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的阴森恐怖,无怪司墨吓的六神无主,难得她还记得要保护张允。

    “呵呵,吓到你了吧,我不是鬼”面具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手一伸将面具掀了下来,露出一张白净动人的面孔来,不是别人,乃是林笑语,偷眼看了房内一眼,不无遗憾地道:“那恶贼怎么睡得跟死狗似的,害我白忙活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