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深,不碍事,长音,你把凳子上那块纱布递给我一下。”离盏沉着而又冷静。

    少年依言给她,默了默道:“会不会留疤?你是女孩子,若是留疤……总归不好。”

    “我有上好的祛疤良药,饮食上稍微忌口,应该不会留疤。就算留了疤,我离盏再挑夫婿,一定是待我极好的人,怎会嫌弃一个小小的疤痕?”

    少年目光复杂,默默心中将此话翻来覆去的理了一遍,忽然抬头:“姑娘方才说‘再’?”

    离盏目光闪烁,直道,“口误,口误。”

    少年不再追问,离盏一直按着颈子上的伤口,直到移开纱布,伤口也不再溢出血液为止。

    顾完了自己,又连忙查探少年的针口。比瓷片还白的手儿按住他扎针的左腕。

    “还好固定得牢靠,公子切不可乱动了。”

    少年自责无用,反添麻烦,神色潸然暗淡。刚才脑海里生出的幻象又令他大骇不已,急迫想要知道前因,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他蜷起一腿,右手挂于其上,埋头闭目。

    “我见你又喊又叫的,可是想起什么?”离盏问。

    他顿了半响,才道,“在下似乎的确认识他。”

    “谁?”

    “祁王。”他抬起头来,眼里已结满了血丝,“姑娘可有办法能让我恢复记忆?”

    “有的,我先帮你开副方子,先把身子调养过来,再说失忆之事。”

    大夫嘛,有时候还是要照顾病人的心情,眼下没有办法,只等于暂时没有办法,暂时没有办法,便等于总会有办法。

    “劳烦姑娘了,”少年谢过,似乎又想起什么要紧的事来。“瞧我这记性,竟忘了问了,离姑娘这次回去,可有遭家里人为难?”

    离盏诧异,这问题实在问得突然,也不应由他来问。

    少年见她木讷,自觉问话有些僭越,连忙解释道,“姑娘离开密室时说过,你若在祁王府留宿,必会被家中姐妹刁难。可姑娘耽误时日,全是被在下拖累,在下思来想去安心不得,便以绝食之法,让祁王快些带你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