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林尔伸手过去,纤细的指尖勾着他鼻梁上的眼镜框,戴到了自己脸上,而后又叫他一声:“谢甜甜?”

    谢衍稍稍侧脸,应了一声“嗯?”

    林尔的指尖抵了抵眼镜框,觉得压得鼻梁有些沉,她低了低头,泛着凉的链条顺着她的锁骨落下,搭到了谢衍的颈侧。

    片刻,她把眼镜框拿了下来,又自顾自地说:“我忽然觉得刚才让你占便宜,喊了你一声哥哥,也不是很亏了。”

    谢衍眼尾一弯,声音里带了笑:“你这还亏啊,明明是赚大了。”

    “也是。”林尔也觉得他说的有点儿道理,就没反驳他,而是顺着他的话点了下头,又说,“你上次不是说你不喜欢欠人情吗?那今天这样,我们俩就扯平了。”

    “扯平?”谢衍拖着尾音啊了一声,像是有点儿遗憾,“这就扯平了啊,我还想再报答报答你呢。”

    听他这么说,林尔来了兴趣,问他:“那你还想怎么报答我?”

    “嗯?”谢衍沉吟片刻,而后语调稍带玩笑意味的说,“以身相许?”

    “……”

    又是以身相许。

    林尔皱了皱鼻子,颇为嫌弃地道:“谢甜甜,你能不能有点儿新意啊,以身相许这个早就不流行了。”

    “那现在流行什么?”谢衍虚心求教道。

    林尔想了想,说:“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双手奉上?”

    谢衍:“……”

    好,社会在进步,相不相许的无所谓,主要是钱到位就可以了。

    这晚的后半夜,天都还没开始亮,一道嘹亮而极具有穿透力的唢呐声就以无人可阻的趋势,摧枯拉朽般地席卷了整个营地。

    霎时,惊起林中飞鸟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