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川把车子开进修车厂后,就走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老刘俨然已经和这墨绿色的沙发融为了一体,扒都扒不下来的那种。

    “又来一辆豪车?”他一个抬头喜上眉梢,“诶,你和那个叫孟娇的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周铭川眼皮都没掀一下,劲直走进了休息室拿报价单。

    “没关系。”

    “嘁,骗鬼。”老刘想都不用想就盖棺定论,“那天晚上要不是我打扰了你们的运动,是不是…”

    “刘炳生。”

    周铭川声线平淡,但是语气里却有一股浓重的警告意味。

    老刘立马蔫了声。

    周铭川很少直接喊他的名字,他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三年前,他抱着那盒东西站在修车厂外的时候。

    那天大雨下得蹊跷,数九寒冬里一场倾盆大雨。老天好像在拼命地要宣泄些愤怒的情绪,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那是老刘第一次看见周铭川。

    站在修车厂外的男孩静默不语,浓黑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脸侧,坚毅的下颌因为牙关紧咬而不时抖动。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却为了把那东西护在怀里而敞开了衣袖。老刘一直觉得那天他一定是冻坏了,嘴唇惨白面如土色。

    不过后来老刘想着,那天就算是烈日当空,周铭川也不会感到温暖。

    因为一个人如果心寒,那么就没什么可以焐热他。

    那个时候的周铭川才22岁,少年的心气却遭此打击,此后便跟着老刘在这破旧的修车厂里一干就干了三年。

    刘炳生知道,周铭川在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