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赢三岁那年,边家兄弟俩分家,两家的竞争日渐强烈,冯越和边阅阵营不同,少时的情谊才随之变淡。

    边闻一开始就没指望边阅能痛快承认,但冯越和边家的男人有染,边阅是当之无愧的头号嫌疑人。

    如果现在是面对面交流,边闻一定会冲上去动手,奈何隔着千山万水,他施展不了拳脚。

    “你要是真的坦坦荡荡,你敢去做亲子鉴定吗?”

    边阅也火了:“你发什么神经,我和谁做亲子鉴定?”

    兄弟俩鸡同鸭讲地扯了半天,边阅才闹明白事情原委,他拒不承认自己与冯越有染,更拒绝回国与边赢做dna对比:“我问心无愧,别说我现在不会专门回来,就算等我出差回来,我也不可能配合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他冷笑道,“你不会是为了和你的初恋情人过日子连儿子都不想要了吧,就想出这种损招,死者为大,劝你尊重小越一点。”

    边赢从鉴定机构出来,追出去一段路,但边闻的车子早已跑得没影。

    暴雨如注,一个人茫然走了段路,路过一家小超市,老板追出来,招呼他避雨,老板两口子很热情,又是给他递纸巾又是给他递热水。

    见他没有反应,老板抽过几张纸巾,动手帮他擦湿透的头发,纸巾瞬间吸满水,老板碎碎念地关心他:“这么冷的天还淋雨,会冻坏的,小伙子,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再不开心也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老板娘把收银台底下的小太阳拿出来,怼到边赢身旁让他取暖,附和老板的话:“是啊,什么都会过去的,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爸妈知道了得多心疼。我儿子也和你差不多年纪。”

    听到“爸妈”,边赢的手指蜷了蜷。

    不会有了,他不会有爸妈心疼了。

    心疼他的反而是一对萍水相逢的陌生夫妇。

    这种温暖是难以消化的,它只会让他更加悲凉。

    他推开老板的手,冲进雨幕。背后老板夫妇不断叫他跟他说着什么,但他头也没回,不一会就把那点声音甩开了。

    边赢打了车回到明湖左岸,拒绝了物业送他到家门口的好意。

    物业只得硬塞给他一把雨伞。

    边赢进小区不久,边闻的车也抵达,整个小区总共就那么几户人家,物业人员认得出所有常住人口,所有经过登记的车,还能分清各家的家庭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