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终,他依了云边的意思,没有再说。

    短短两秒钟时间,云边的心情不亚于经历了一次过山车。

    此时此刻她无暇感到愤怒和羞辱,唯一的感受是感激。

    边闻跟云边抱着同样的想法,不想把云笑白扯进来,所以他不便在这里继续教训儿子。他看看云边,又看看云笑白,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你们先吃,我和边赢有点事要说。”

    “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吗?”云笑白说,“还是先吃饭吧,一会该凉了。”

    “我们很快,你们先吃。”边闻温和地宽慰她,看向边赢的时候,则换了副严厉的表情,怒气呼之欲出,“边赢跟我上来。”

    父子俩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云笑白不明所以地问云边:“发生什么事了?”

    云边模棱两可:“他态度不太好,惹叔叔生气了。”

    云笑白仔细观察云边的表情,没有发现委屈或愤怒的情绪,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她把女儿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斟酌着开口:“云边,如果哥哥没有很过分,就不跟他计较了,好吗?”

    “好。”云边点头。

    “他才17岁就没了妈妈,现在家里又出现一个取代他妈妈位置的人,我们给他一点适应的时间。妈妈也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因此冷落疏忽你。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你告诉我,我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保护你,你永远是妈妈最重要的人。”

    云边再次乖乖点头:“好。”

    云笑白半是欣慰半是心疼,摸摸她的头:“辛苦你了。”

    云边笑笑,将这一页轻描淡写地揭过。

    其实不止是边赢,她心里有同样的疑惑,她和边闻到底

    是什么关系。

    云边对自己的父亲几乎一无所知,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家里从来没有他的照片和信息,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更不知道他在哪里。语文课上《背影》那一课的时候,老师和同学用长篇大论歌颂父爱,只有她茫然无措,为自己的格格不入感到恐慌,甚至感到自卑。

    云笑白从来不和云边提她的亲生父亲,云边小时候看到别人有爸爸羡慕得不行,会缠着母亲问有关父亲的行踪,云笑白平日里是一个脾气很温和的人,但一旦涉及云边的生父,她就会变得暴躁,云边对父亲的好奇次次遭到母亲的呵斥,甚至有次把母亲惹毛动手打了她,后来她就学乖了,不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