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乱匪大惧,惊慌不知所措,待得秦人在外面喊话,说阳平关已然陷落,匪首周成已经授首,若再不降顺,将如何如何,乱匪立时大乱。

    秦军围而不攻,只到午时,寨门打开,一群数千乱匪在一独眼儿汉子率领之下,当先冲出,但秦军已然有备,多数冲出乱匪皆死于弓箭之下,即便冲到秦军阵前,也被斩瓜切菜般杀戮一空,并无逃脱一人。

    又过不多时,营寨之中剩余乱匪在数名匪首率领之下出降,定军山为秦军所得,此战杜山虎麾下五千官兵,死伤不到百人,却生俘乱匪近万,不过功劳却要分给种遂一半儿,杜山虎并不以为意,到是有些稀奇,张嗣忠竟然只用了一日便攻下了天荡山,更逼得阳平关乱匪出战,在此战中可谓是居功至伟,不能不让杜山虎大叹这厮果然好运气。

    回到阳平关,派兵将俘虏乱匪送回金州,近四万大军在阳平关又休整两日,这才继续进兵。

    景兴三年四月中,秦军下阳平关,歼敌近两万,俘虏乱匪又近两万,只有一万余乱匪逃脱,逾十日,秦军再围鸡冠隘,猛攻半日,陷鸡冠隘,杀伤敌匪千余,俘虏乱匪数百。

    又三日,秦军连破乱匪数寨,杀伤乱匪无数,进抵子龙山,离汉中已不过五十里,山路狭窄,乱匪当道而守,赵石使精锐为前锋,轻装急进,乱匪无法抵挡,大败而走,匪首周成,率人死战不退,终死于乱军,至此,乱匪十余万大军后路被断,进退不得。

    四月末,秦军过子龙山,乱匪分兵来战,赵石所部气势如虹,近一月的行军作战,已让这支军旅悄然蜕变,再非乱匪可以抵挡,一战之下,近五万乱匪竟不能支持一日,就已被秦军冲的大溃,赵石顺势进兵十里扎营,至此,十余万乱匪已成瓮中之鳖,插翼难飞了。

    汉中城内守军数千,见援军已到,立即出城列阵,赵石哪里会放过这等机会,随后全军而出,乱匪本就已在汉中城下顿兵两月有余,此时士气全无,军心已乱,被两面夹击之下,兵败如山倒……

    汉中城下,一场大战下来,除少部乱匪脱出战场,散于群山之间外,其余皆为秦军或擒或杀,匪首陆大年被俘,其余重要头领除几个人外,皆是或死于乱军当中,或是被俘,每逃得了几人,汉中之围立解。

    当赵石在汉中城门之前见到张承,郭猛两个人的时候,几乎没认出来,张承脸色蜡黄,双目深凹,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而郭猛,这个初见时,龙精虎猛,飞扬跋扈,浑身好像有用不完的气力似的秦川汉子,这时整个人也是又黑又瘦,双目黑青,就像是狂窑子逛多了的登徒子一般。

    两人见到赵石,都是一愣,之前也已派人打探了一下,但零零碎碎,援军那里还在追逐逃敌,问的也就不甚清楚,只知道领兵的是位姓赵的将军,而且这里又是杜将军,又是种将军,还有张将军,羽林军,雄武军,镇军,禁军,团练等等,让人分不清个真假……

    两人收拢军兵之后,就老实的等在了这里,也不再去打问什么,仗打到这个程度,两人也是心中惴惴,不知道接下来是福是祸,心里更是打定主意,来的人就算是品级不如两人,也要拿出十分的恭敬来。

    但让两人绝没想到的是,领兵之人竟然是个故人,郭猛抹了抹眼睛,瞪圆了眼珠子,直到赵石下马,两个人矗在那里楞是谁也没动地方。

    “两位将军,汾水一别已有年余,两位可还安好?”赵石笑着上前,抱拳道。

    “真的是赵将军……”张承喃喃自语。

    郭猛那里猛的咧开嘴巴,一把抓住赵石的胳膊,放声大笑,这还不算,接着一个熊抱,搂住赵石的肩膀,“哈哈,竟然是赵兄弟领兵来了,这下好了,这下好了,老子可算能安心的睡上一觉了。”

    张承那里也回过了神儿,多稳重个汉子,这时却是眼圈儿一红,差点没掉下泪珠子来,周围几个领兵校尉看到这场景,也没好到哪儿去,真真是又想笑,又想哭,困守汉中城近半载光景,却终是等来了援军,这其中的苦楚心酸,没经过的人,又有哪个会有如此感触?

    直到入了城,张承两个情绪才算稳定了下来,城内的味道不好闻的很,一股恶臭夹杂着腥臊的味道,让人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