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大多都是些女子,加之天色整个黑了下来,到也没再引来多少麻烦。

    书房中亮堂的很,丫鬟在进进出出,酒菜的香味很远就能闻到,种从端拿着一本书,微眯着眼睛坐在那里观瞧,也不知看进去没看进去。

    种从端确实老了,头上已经看不到几许乌发,这许多年宦海沉浮在他身上也留下了深刻的印痕,身上脸上就像斑驳的老树,满是风霜雨雪刻下的岁月痕迹。

    丫鬟小厮们都小心翼翼,他们都知道,老爷最近身子不太好,也容易发怒,也让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不过她们还是有些好奇,到底老爷要在书房宴请哪个,要知道,内院的书房,向来都是禁地,轻易不会有人进来,就算是很得老爷喜爱的几个少爷,也不敢到书房打扰。

    是什么人,会让老爷在这里摆上酒菜,一副要相对而饮的样子?也许是老爷多年不见的之交好友?也许。。。。。。。是南边来的?反正,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儿。。。。。。。

    等到老管家引着赵石来到,径自入了书房,几个偷瞄了几眼的丫鬟都满脸震惊,来的人竟然这般年轻,皇亲国戚吗?不过种府规矩大,几个丫鬟只有按下自己的好奇快步走了。

    片刻之后,书房中只留下了老管家在旁边伺候,显然是种从端心腹之人,若是换了赵石,书房中绝对不会留下旁人,但种家这样的家族。真的是不一样,多的是可以托付生死之人。当然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背叛的人同样多的是。

    见礼已毕,赵石入座。

    “回来有几天了,一切都还妥当?怎么没带七娘回来?”种从端看着赵石,笑容温煦而又带着些得意,谁让这个乘龙快婿是个大将军呢,便是种家族内,现在还没个大将军坐镇呢。有这门亲事,种从端有的是理由得意。

    而种从端的气度自不必提,闲话间,让人感觉很是舒服,就连那抹得意之色,也让赵石只有感觉自豪的份,没有其他任何旁的想头。这份气度是岁月的沉积,也是家族的熏陶,是赵石学不来的。

    许多人面对他的时候,只有感觉威压铺面而来的份儿,却不会使人有半点舒服的余地。

    “一切都还好,七娘说明日回来。在府里多呆几日,好孝敬一下岳父大人。”赵石也很放松。

    种从端听了这个,不由露出几许溺爱之色,“难得她有这个心思,没白疼了她一场。不是我说你,你也有些胡闹。怎么就带着她去了河中?”

    赵石苦笑,“这个确实。。。。。。我常年在外,与她们聚少离多,多数时候只要她们愿意做的,我就都容着她们了,还好虽经了些凶险,却也没伤着碰着,还望岳父大人恕罪。”

    这下种从端是真个满意了,摆手道:“把七娘交给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怕就怕你太纵着她,这丫头自小性子便有些野,你这么宠着,可不是个事儿,不说这个,来,吃菜,也陪我多喝几杯。。。。。。。。。”

    毋庸置疑的,赵石喜欢这样的交谈,人不多,酒不少,取的还是个清净和轻松。

    与种从端喝了几杯,又吃了几口菜,摆了摆手,让老管家退后,自己亲自给种从端把酒满上,笑着道:“听说岳丈大人身子不太好,还有些担心,今日一见,却还是当年那般模样,我却是放心了。”

    种从端也笑,不过还是摇头叹道:“身子不成了,早想呆在家里享那调儿弄孙之乐,但还是得熬着,唉,想想我这一辈子,都是为家国奔走,临到老来,也不得清闲,想当年,在蜀中初见你的时候,还在想,朝廷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就派了个小孩子来平蜀中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