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帝这里愣了愣,随即想笑,但却立马板了脸,“你是越来越长进了,竟敢于朕面前口出戏言?”

    “微臣不敢。”

    “不敢?持宠而娇,朕看你敢的很呢,朕来问你,这弹劾表章之上,可尽皆属实?”

    “回禀陛下,虽有些乃是捕风捉影,但多数属实。”

    “哦?”

    “虽是如此,却与微臣无碍。。。。。。。。。。”

    听了这话,景帝是真的有些恼了,眉头微蹙,没有说话。

    只听赵石继续道:“陛下容禀,臣为官这些年,全仗陛下信用包容,不然哪里会有微臣今日之富贵?至于为官进退之道,臣如今也略谙一二。。。。。。。。但臣为官至今,却并无半点畏首畏尾之心,皆因臣深信,陛下用臣,用的是臣的长处,信我重我,信的是臣的忠心,重的是臣练兵领兵之才干。。。。。。。。”

    这么一说,景帝脸色也就缓和了下来,毕竟这话听着虽有诡辩之嫌,但却是地地道道的称颂之言,再者说,这话要是出自旁人口中,也还差些分量,但赵石却不同,正是景帝一手简拔出来的得用之臣,合情合理,既表了忠心,又显出了几分武人特有的心直口快,所以听着也就自然而然的顺耳的多了。

    赵石这些年官场历练也不是说着玩的,将自己差不多摘干净了之余,却是灵机一动,续道:“便如李尚书,自掌兵部以来,忠心耿耿,不畏人言,兵部上下无不服膺。。。。。。。。便是臣,也要敬服三分的。。。。。。。。”

    这就是上眼药了,听着是好话,但却暗指其排除异己,结党营私,不然好端端的,老是和他赵石过不去是为了哪般?还不是因为他赵石不很“服膺”吗?而李承乾在兵部任职也有小二十年了,现在更是将兵部经营的铁板一块,没人念叨也就罢了,一旦这么说的人多了,便是景帝再信重其人,估摸着心里也会掂量一下这些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假的。

    何况他在景帝面前从来少有提到,兵部如何,户部又如何,所以这说话的分量又怎么是其他人能比得了的?

    “然臣与李大人不同,于陛下面前,臣不讳言,李大人久居兵部,已疏于战阵,若陛下予我两人同样兵马,对阵一局,臣敢担保,必大破之,但换了臣来作兵部尚书,也定然茫无头绪,究其就里,各司其职尔。

    所以,微臣或有鲁莽疏漏之处。。。。。。。。然,臣斗胆揣摩君意,陛下英明神武,只臣错处不掩其功,陛下定护臣周全,只彰臣功,不罪其过。。。。。。。。这便是一直以来的一点小念头,胡乱妄言,还请陛下恕罪。。。。。。。。”

    一番大论下来,景帝这里也是哭笑不得,断没想到引出这么一通歪理出来,听着心里到是舒坦,但歪理终究是歪理,怎么听觉着怎么别扭,若按这么说,以后只要功劳够大,岂非连敲打也不能敲打了?

    “你呀,你呀。。。。。。。”景帝抬手指点着赵石,脸上表情终于古怪了起来,“这些话。。。。。。你还真敢说出口。。。。。。。。。好了,朕听过也就算了,为人臣者,若都这般想,那还得了?姑且念你还有些忠心,这次就不怪你了。。。。。。。。但你要记得,之后若再于朕面前说此等话,朕定不饶你。。。。。。。。”

    “谢陛下不罪之恩。。。。。。。。”

    景帝无奈的摆手,“行了,你这长进可不是一点半点,朕看啊,再过些年,也就不下于那些舌辩之士了。。。。。。。起居注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