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默默不语。那一日后来见刺刺身上没有别的伤,他也知沈凤鸣没对这偷袭的小姑娘还手,却哪知他手下留情的,原来不止刺刺一人。想到那日自己没能伤沈凤鸣半分,他身上的伤尽拜刺刺和秋葵所赐,可竟偏偏要将自己撞下楼却不愿对两个姑娘家下手,不觉摇头替他苦笑起来。

    “我看,你何时还是把八字写给我瞧瞧吧。”君黎意味深长地道。

    “干什么?不看也知道我沈凤鸣看到漂亮女人就是走不动路,那又怎样?”

    “我是要看看你是不是有一天要把命送在女人手上!”君黎半带挖苦半认真地道。

    “就怕还没这个机会。”沈凤鸣反笑。“我只烦闷着……都这般年纪了,果然也没女人愿意跟了我,将来这‘一源’的东西也不知传给谁。要是谁给我生个一子半女的,死她手上也认了。”

    “那也消你儿子能背得下来你那么多武学秘籍之后才能死吧?”君黎也笑着,却忽然想起件事。

    ——那件,亘着自己与秋葵始终不睦的事情。

    沈凤鸣见他面色忽然转肃,道:“怎么?你一个道士,又没这样烦恼,倒乐得轻松了。”

    “娄千杉——”君黎脱口而出这个名字。“我听说娄千杉那日重伤时,怀着一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沈凤鸣不意他忽然问出这么一句,呆了一下。“当然不是。你都在想些什么?”

    “可秋葵说先前在陈州的百福楼,看见你对娄千杉……对她……”

    “秋葵那般大惊小怪,懂个什么!一个娄千杉,骗她真是绰绰有余!”沈凤鸣像是忽然烦躁起来。“我根本没动过那女人!”

    “不是你?那她又怎会……”

    “这种事我怎知道,你不问她反倒问我!”

    君黎默然一会儿。“嗯,不提此事。”沈凤鸣的这个答案,令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沈凤鸣果然跟娄千杉并没什么瓜葛,忧的却是如此一来,与秋葵怕是愈发没法看法一致了。

    沈凤鸣稍一冷静,也自反应过来。“想来娄千杉去了朱雀府之后,没少挑拨你跟湘夫人?”

    “这倒没什么。”君黎道,“秋葵与我,倒也不是她那般轻易能挑拨得了的,我只是怕秋葵愈发对你不能释怀,你处处容让,她却觉不到。”

    “啧啧,湘君大人如今说起话来也不脸红了——你是仗着湘夫人反正对你情有独钟,我当然不能与你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