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益丰心中突然一阵发毛,一股凉气从脚后跟冒上天灵盖,未出口的话打了个转,变了意思。

    “那,那公子和小女好好谈,老夫便不打搅了。”他咽了口唾沫,急忙拱手告退。

    白卿仍旧不甘心,正待开口,被父亲一个警告的眼刀扯了回去。

    家丁们跟着鱼贯而出,茶厅终于安静下来,只余女孩儿还未喘匀的呼吸。

    “何成,看茶。”祁长廷轻声道,如同在自己家般随意。

    白桥确实渴急了,也顾不得礼仪,仰脖子灌了一盏茶水,终于缓了过来,冲祁长廷微微一福,鬓发微乱却笑得灿烂。

    “我来付尾款了!”

    何成给白桥端了茶便去守在了茶厅外,以防隔墙有耳,可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身后厅门便再次敞开。

    “姑娘不必多送,下午申时,我让何成在府外恭迎姑娘。”

    祁长廷来白家时众人相迎,离开时却是悄无声息。

    二人翻身上马,启程回客栈,可没走出多远,何成突然微微偏头。

    “殿下,有人跟着我们。”

    祁长廷不动声色,马头微转拐入路旁小巷,将竹扇换至左手撑开,不轻不重地拍在了肩上。

    咻。

    “吁!”

    钢铁划破空气的声音几不可闻,却伴随着马匹嘶鸣响彻巷口。

    白袍青年猛地跃起,险险赶在马匹失控前翻滚躲开纷乱的马蹄。

    再抬眼,黢黑雪蹄的骏马立在咫尺之近,鼻中喷着湿气,一身淡蓝长袍脚踏黑靴的少年跨居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眸中是看似温和却毫无温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