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心意早决,听了此话,便十分不悦,道:“你是为了田丰说话,你与他谋略类似,都有怯心,不敢应战矣?!不然为何不敢与曹操决一死战?!绍既兵多粮多,何惧曹操之有?!”

    “汝以前不是曾言,可急迎天子,而令天下吗?!为何现在反倒劝我不可急进?!”袁绍的确是余怒未消,此时算是极大的迁怒了。

    “主公!此一时彼一时,臣那时言,那是极好的机会,只要奉迎天子,便能立于不败之地,可主公并未采纳,如今早时过境迁,再提此言时,早已经过时,此时,不宜急进,而应缓进啊……”沮授道:“曹操与吕布皆虎视眈眈,若此二人合力,伤不着二人,反而累及冀州!”

    袁绍冷笑道:“又一欲衰我营士气之人,绍看汝是受田丰影响甚深。”

    他表达出极度不悦,沮授闷闷不乐,却知道,话不能再说下去了,否则与田丰一样,都会下大狱!

    袁绍故意冷落沮授,不再理会他,只与旁的谋士说话。

    沮授便闷闷的退到了一旁。

    袁绍是欲将他一并押回冀州去,但想了想,押解二与己不合意见者,必有寒心之人,想了想便作罢,只是不再理会他。

    沮授退出来后,筋疲力尽,闷闷不乐的只在帐中喝酒。

    袁绍不肯再见他,他也没有进言的机会,思来想去,便只请回冀州去了。

    心中也有了数。一回冀州以后,立即就集合宗族,大散其财,道:“主公欲决战与曹操,若胜之也罢了,若不能胜,便是连自身也难以保住,今日便散了家财,诸位以后就各奔前程去吧!”

    他本就是宗主,这话一出,沮氏族人面面相觑,这根本不是分家分宗分族,而是散家!

    这,几乎都很少发生的事情,哪怕在最艰难的世道面前,如司马氏,多数家族哪怕是死都是要死在一起的,很少有散家的!

    而散家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多数都是在大难临头之时,为了开枝散叶,散落天涯之时,祸端落下时,能够保住一二枝血脉,便是幸事。

    而此时,袁氏势强势大到难以抵挡,沮授显然就是不合时宜的,甚至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族人脸色不好看,却不好反驳他,只能在那里想不通!

    沮授的弟弟沮宗不认同的道:“曹操的军士马匹不足于我军,兄长何必惧怕至此而散家呢?!不至于此!”

    沮授脸色白白的,道:“曹操雄才大略,又有天子在手,吕布强横天下,天下人皆知,此二人若联手,袁氏再强,也未必是敌手。自翦灭公孙瓒后,军士疲乏,将军骄横,军队散而不整,主公也听不进良言,自以为强盛,这些,又岂是汝能知之!你只知其强,却不知盛而衰之时,只是旦夕可至。福祸相倚,远非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