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道:“你糊涂啊!这话能乱说吗?”她见送她过来的衙役走远了,低声道,“你告诉娘,你到底有没有指使婢女杀张氏。”

    李柳心满腹委屈,道:“我没有!当时屋里十几个婢女,就算我想杀她,也要找个私下无人的时候吩咐婢女动手,怎会当着众人面说!”她抓着栏杆哀求道,“娘,你让爹去找苏大人说明情况,救救我啊!”

    吕氏道:“以你爹的官职只怕救不了你。”

    李柳心跪倒在地,激动道:“那娘去求叔公,让他救救我!”

    吕氏掩面哭泣,道:“娘一会儿就去找你叔公。”

    晚上,吕氏面见吕公著,跪倒在地,抓着对方的衣角,哀求道:“叔父一定要救救心儿啊!她是被冤枉的!”

    吕公著道:“不可。之前相州那场狱事,只不过请求了下,连坐被捕者数百人。官家如今刚推行新法,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我若为她求情,别说救不了,可能还会连累吕家。”

    吕氏哭泣道:“这可怎么办啊!”

    吕公著扶起吕氏,叹息道:“听天由命吧。”

    吕氏泪流满面拜别吕公著,返回家中。

    苏颂和军巡院的官员们认为李柳心没有明示婢女杀张氏,按照律法罪不至死,而陈世儒当时身在舒州,无法指示李柳心杀母,应当从宽处理。

    宋神宗闻讯后,召见苏颂,道:“此人罪大恶极,应当从重处置。”

    苏颂道:“此案干系重大,臣不敢妄言宽恕他们,也不敢重判他们。”

    宋神宗面色不悦,道:“你们再好好审理下吧,弑母天理难容,绝不可姑息。”

    苏颂领命离去,审了半年依然悬而未决。

    元丰二年。

    正月。

    御史台弹劾开封府审案不严,宋神宗下诏将此案移交大理寺审理。大理寺丞贾种民对吕公著怀恨在心,没想到去年六月开封府接到报案,一直到九月,吕公著不但没被连累,反而升任同知枢密院。他心中怒气难消,决定借着陈世儒一案陷害对方,指正对方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