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个身影踩着最后一抹余晖,缓缓踏出门。

    门口零散留着不少人,有关心季正晨状况的同僚,有等待善后的人员。开门的声音无疑是一个讯号,道道或忧虑或探究的目光投向了来人。

    窃窃私语声骤消。

    颀长的身形逆着光站着,天气微凉,季正晨却像不怕冷似的,单薄衬衣的袖子挽起,血迹花纹般蜿蜒。

    脱下的风衣罩住了怀里的人,青年的黑发柔软地沿着额角垂落,衬得侧颜一片空白。

    季正晨淡淡扫了一圈围观的人,脸上神色分明平静,迫力却不知从何而来。

    一时间,竟是无人敢开口说些什么。

    他也不多作停留,脚步匆匆穿过人群不知不觉间移开的缺口。直至那个挺拔的背影即将消失拐角,陆续才有人反应过来。

    霍队拨开人群,急走两步赶上:“你现在怎样?是要去哪?”

    季正晨漫不经心:“我回家啊。”

    “我知道你回家,”霍队耐着性子,“我说他……水也?池承?我不懂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发生这种事我也很震惊,很遗憾。但不管怎样,你都不能直接把人……”

    季正晨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看了眼霍队,轻笑着:“我带他回家,不可以吗?”

    他的笑容是惯有的随意与轻佻,但此刻一瞧,却无端有种濒临临界爆发值的寒意在。

    像总以温驯示人的猛兽,在这一刻,蓦然展露出其下危险的气息。

    霍队顿时没了下文。

    季正晨敛了笑,再不看他,加速往拐角处一拐,转眼消失在了霍队视线中。

    “这脾气,可不像他。”有人紧跟着过来,有熟识的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