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贤妃自认为这一生孤独无依,被母亲遗弃,与兄长分别,在家族之中从未感受过多少温情年纪轻轻又很快进入了皇宫角逐后位,在皇宫之中没有夫妻之情也不存在朋友之谊。

    她始终都是一个人,仿佛被孤独的生活在在深林之中的小兽,必需时刻龇牙咧嘴保持着狰狞与凶狠,否则就会被别的野兽咬碎。

    可惜她终究还是没有锐利的獠牙,她输了,在快要死去的时候,她才猛地记起,这个世上唯一对她存有过善意的人,居然只有周嘉禾。

    早知道过去就不与宁康那孩子针锋相对了……贤妃默默的想道。

    她其实是嫉妒嘉禾的,在她心中,她与嘉禾拥有着类似的出身,可是嘉禾远比她要过得好。

    “公主、公主……”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是求救?是致谢?还是道歉?

    贤妃紧紧的攥住苏徽的袖角,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苇杆。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腹部轻轻动了一下。

    胎儿动了。

    赵贤妃并不爱自己的孩子,孩子于她而言是攀上高位的台阶,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孩子时常会用这个方式告诉母亲他的存在,但赵贤妃并不为此感动,相反她心中只有厌倦。为了孕育这个孩子她付出了美貌与精力,还为他无休无止的担忧着。

    可是当她就要失去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心里涌上的是无尽的绝望与悲伤。

    “我的孩子……”她按住自己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忍不住悲鸣。

    她就要死了,她的孩子还未出世就将死去。她这一生或许有诸多罪孽,可他做错了什么?

    眼泪从这个面色灰白的女人眼眶之中涌下,苏徽看着哭泣的赵贤妃,内心微微一动。

    他不能救这个女人,也没有办法救她。鲜血还在不停的从她的伤处淌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而在不远处,屠杀仍在继续。哀嚎声源自每一个无辜人,他们或是年轻或是老迈,性命都在这一日终结。无论哪一个,他都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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