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的标最终爆了冷门,花落某日企。

    这在媒体人的稿件上,是爆点更是KPI。落到斯汀眼里就是一场事故,

    一场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事故。

    那阵子梁斯汀很忙,转正过渡期太关键,routine每天排得满满,按下葫芦浮起瓢。

    因为时辛,她任务更添一项,陪对方筹备婚礼。

    在那之前,梁斯汀其实是避讳婚姻相关的。她觉得这种将两人捆成利益共同体的合作关系,本质是买卖,也衍生不了任何圆满。

    一地鸡毛会摧毁情爱滤镜,没了魂只剩躯壳,才有那么多眷属成倦属,凉人负良人。

    但时辛好事近,梁斯汀愿意把对朋友的祝福,移情为对结婚的最后一点期许。

    时辛并非上海土著,男友是,她毕业两年后为他辞去了原籍工作来沪。

    二人算是从校服到婚纱,恋爱过程没有那些个是非曲折,如命题作文一般过分的顺滑。准夫家对她也没话说,从婚房婚车到宴席操办,几乎,没叫她以及娘家人伸过手。

    唯有家私置办,全由时辛一人拿定。

    “那也是我自己喜欢啦!喜欢跟这些流水账打交道,喜欢看图纸一天天落实成三维。”她们约在淮海中路,时辛第一次同梁斯汀讲起这些。午后日光在她脸上泼一层小确幸,美得真实,也烟火气。

    听着好友叙说,梁斯汀一面悄声查看工作邮箱。她已然耽搁了太多时间,一上午,陪时辛逛完宜家跑MUJI,挑完窗帘选野口勇纸灯,就在刚刚,

    还旁听了一场婚姻讲堂。

    时辛抱怨她,太工作狂了!挣那么多钱没处使,意义在哪里?

    “意义在于,保障自我。”梁斯汀抬头一笑,引用讲堂上的梗。

    那是个实在诡异的讲堂,从前没听过,有人能把婚姻讲成一门课。时辛倒听得很认真,有一种学生求知或者说盲盒抽选般的虔诚,甚至做了笔记。

    正如授课者说的,我这堂课会成为你们婚后最大的利好,所有听课人也仿佛新晋股民。兢兢业业,投入无比,期盼婚姻永远只涨不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