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帜舟满腹狐疑的低下头去,随即整张脸都变成了不知道烧了多少年菜的锅底,还是伸手一刮就能刮下厚厚一层灰的那种,他咬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要没事去医院散步么?”

    他看着单子上那家三甲医院的名称,周身的温度都低了下去,秘书打了个寒战,硬着头皮道“其实医院也不只是可以散步的,总经理,这家医院的保密性特别好,很多名人都去。”

    在没有踏入江帜舟办公室的整个下午里,秘书仔细查询了本市的各家医院,好不容易才挑出了这家最注重的,他委婉的提醒道“总经理,我听说男男之间感染艾滋的几率是很大的,要不还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江帜舟的表情已然糟糕到快要冒出黑烟了,就连手也已经不由自主的捏上了那张单子,要是再用力一点,铁定能将单子给揉碎。

    秘书连忙又解释道“您先别急,我开的不是那方面的检查单,是全套的体检单,这样就算消息传出去,别人也不会觉得您是在查艾滋。”

    说到后面两个字时,他语气放得极轻,但江帜舟还是因此又黑了几分脸色,只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知道了。”

    “那您可千万记得去。”秘书生怕江帜舟死要面子耽误大事,又叮嘱了一句才舍得离开。

    江帜舟一边有气无力的点头,一边悄悄的拿眼睛偷瞄他,等确认这人真走了,立刻就抓起外套和车钥匙直奔停车场,染上艾滋可是大事,他崩溃归崩溃,还不至于要跟自己的健康过不去。

    今天是工作日,此时又正值下午,医院里难得的没有人来人往,江帜舟故作镇定的走进去,用最快的速度做完全套检查后,小声对登记的护士问到“我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来拿体检报告?”

    他关心的根本只是血检,但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不得不做个全套检查,既浪费时间又要担惊受怕。

    “你是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么?”护士还是第一次见到来做体检却这么着急要结果的。

    “没有。”江帜舟心里有鬼,所以答得越发斩钉截铁。

    护士倒也没追问,只说“那就明天来拿,今天已经太晚了,有些科室的医生都下班了,你也真是的,有事应该早点来。”

    江帜舟还是第一次吃瘪到这个地步,他生怕再跟护士说下去会露馅,默默无语的离开了医院,一直忐忑不安的担心到第二天下午这个点,才再度回来取报告,幸好从检查结果上看,并没有什么问题。

    正在他稍稍放心了一些,准备销毁掉报告,再就此离开的时候,从他身后的小花园里却是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哭声。

    江帜舟生怕被人知道他来做检查的事,就连看报告也是特地选的僻静角落,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有人也跟他想的一样,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犹犹豫豫的坐在长椅上听完了外面的对话。

    哭泣的是个年轻女孩子,她哽咽着说“早知道我该早点来的,可……可我哪会儿怕都怕死了,哪里还有时间想这么多。”

    “你也不用太伤心,至少从检查结果来看,没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医生温声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