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晏皱了眉,道:“我何曾惦记?俞大公子想多了。”

    俞慎之“哦”了一声,拿扇子敲头,很抱歉的语气:“对不住,卷宗看久了,总是容易想多,生怕漏过什么线索。对了,楼兄也是天天在看卷宗,而且还破了那么多奇案,可有什么经验?说来咱们做的是一行,互相交流,也能互相促进是不是?”

    他怎么这么多话?

    楼晏道:“下回再说吧,今日清明,祭拜要紧。”

    说着,命小厮收拾东西,准备去下一处。

    哪知俞慎之也跟了上来,说:“楼兄还要去祭拜谁?可是你的老师玉衡先生?同去同去,我也很仰慕玉衡先生啊!可惜当初无缘,竟然就没见到面了。”

    “……”

    楼晏懒得搭理他。这俞大公子不知道什么毛病,每回见到他,总是热情得好像多年故交。

    真是莫名其妙。

    ……

    池韫打开匣子,将这些天的手稿,一张一张地焚了。

    “祖父,这是我近日的功课。醒来之初,养了半个月的伤,没有动笔。后来好了,每日读书练字,不敢松懈。”

    “这具身体,没怎么写过字,所以笔力不如从前。您将就着看,有不好的地方,尽管托梦来骂我。”她停顿了一下,又笑,“还是不要来托梦的好,您是多么旷达的人,别做个孤魂野鬼,流连人世了。”

    她又拿起一张手稿:“您当初最喜欢五柳先生这首诗。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火苗舔着墨迹,池韫轻轻地笑:“您看,我还活着,您就放心去吧。”

    ……

    屋外,楼晏的脚步略一停。

    他好像听到有人念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