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萧明忱声音虚弱沙哑,担忧道:“怎么一直不回来?”

    “好久不活动,四处走了走。”夏枫笑容虽盛,眉梢却冷着,抬头看见他干白脱皮的薄唇,心底软了几分。

    她无奈紧走几步,一把抓住萧明忱手腕:“回去再说,你手上怎么这么凉?站多久了?”

    “刚出来就看见你了。”萧明忱微微动了下指尖,反握住夏枫手指,“我天生体寒,不碍事的。”

    他手指冰凉,只掌心有些温度,被攥着很舒服。夏枫不舍得放开,就这么交握着给人暖手。

    两个人贴在一起慢腾腾往客栈的方向走,萧明忱垂眸看向夏枫发顶,忽然开口:“那天在观音庙,我看出那个小乞丐其实是刺客,所以故意漏给他破绽。我担心夜长梦多,你带的人太少,入夜放松警惕容易被钻空子。”

    “所以……所以你以身为饵,让他们提前动手?”夏枫说完抬头看向他:“我没有理由害你,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不信任我?”

    “没有,我没有不信任你,”萧明忱睫毛颤动,比常人略浅的眼眸一眨不眨,“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习惯什么?

    夏枫一头雾水,转瞬间又模模糊糊想明白了点:他这是在拐着弯跟自己解释,解释观音庙的事,也是解释寿州的事。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究竟藏了多少千回百转的心思?

    “王傅的死如同断去王茂一臂,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夏枫话锋一转,直入正题。

    “我想怎么办没用,我无权无势,与废人无异,什么做不了,”萧明忱摇头,“是王茂知道消息后打算怎么办?”

    “没了寿州,盛京独木难支,王茂十有八|九会暂时收敛,”夏枫顿了顿道,“但是,严林能控制住这五万厢军吗?”

    萧明忱轻笑:“这是厢军,不是你们西北夏家军,不一样的。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寿州,谁是寿州的主子,谁就是他们的都指挥使。”

    “不是我不看好严林,就他那三脚猫功夫能驾驭王傅留下的兵将?”夏枫皱眉。她岂止是不看好严林,简直恨不能捅了这姓严的。

    “这几天一定会有反乱,毕竟忠心于王傅的将领不在少数,肯定会有人对有鹤心有不服,都是些兵痞子,他还真不一定应付得了。”

    萧明忱微凉的手指轻轻摩挲夏枫手背,真诚道:“能祝他一臂之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