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宝三利索地出卖了冯步云和赵山之后,对着钱鸣昌一通地磕头,“大人明察!小的个子不高,小的也够不着那绳子的!杀人之事真的与小的没有关系,小的就是知情不报而已,小的认罪,认罪……”

    “不是说都会喊冤吗?怎么不喊呢?”钱鸣昌慢悠悠地调侃了曲宝三一句。

    “小的不冤,小的知道错了!”曲宝三回答的很正经。

    “噢——”钱鸣昌挠了挠自己的鬓角,“那本官就结案了。”

    “冯步云制造冤狱、纵下行凶,夺去功名押监候审;曲宝三包庇罪犯、提供伪证,入监三年;赵……赵什么来着?”

    “赵山,赵山。”旁边的主簿颤巍巍地接了个下茬。

    “赵山故意杀人且执法犯法,收监,待刑部审核后从重论罪!”说罢,那惊堂木再次高高举起,‘啪’地一声落在案上。

    “退堂!”

    堂外听审的百姓集体叫好,巴掌拍得山响,“钱大人英明!蒋大人英明!”

    蒋熙元一脸笑容亲和地回身,招手示意,点头微笑。角落里有人看不下去他那副得瑟的样子,转身退出了人群。

    “公子,奴才觉得,这审案子比戏台上的戏都好看。”安良跟着苏缜从走出来,撩开马车的帘子伺候苏缜上了车。

    苏缜把头上的风帽掀开,有些冷淡地说:“戏?这是真真切切的几条人命。”

    安良噤了噤声,低眉顺眼地道:“奴才失言了。”

    苏缜放下车帘子,“回宫,下面该是朕的事了。”

    景熙元年二月十八,京兆尹冯步云因制造冤狱、指使属下杀人,且执法犯法罪加一等,御批判处秋后问斩。

    尚书令吴宗淮在冯步云收监入狱后,主动上表请罪,力责自己用人不察,吏治考核过失严重,有懒政之过,且治家不严,宽纵内侄跋扈乡里,自请卸去尚书令一职,致仕回乡闭门思过。

    苏缜没想到吴宗淮会直接致仕了,却也觉得他还算个聪明人。不过苏缜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面上,他肯定了吴宗淮多年来为朝廷效力的功劳,私下里却让人给了他一木箱的折子,从仁宗朝到如今的都有,都是弹劾吴宗淮的折子。

    这里面大事小事都有,有真事也有不少是捕风捉影,其中一些是已经被先帝驳回去的,也被苏缜翻出来填进了箱子里,沉甸甸的十分有震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