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这天来的有点晚,颇有些没精打采的晃进了府衙。刚进大门,门子便从房里探出头来,叫了他一声,笑得别有意味,“嘿!今儿可来晚了啊!”

    “晚就晚呗。”常青嘁了一声,摆摆手没多搭理,继续往里走。那门子在他身后说:“看们头儿不骂的。”

    骂个屁。常青在心里嘟囔了一句,走着走着又觉得这话不对头,心里一动不禁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奔了捕快房。

    刚到门口,便听见夏初的声音道:“出去走了走,腻烦了就回来了呗。”她语带笑音,“不错啊,来的都还挺早,怎么没看见常青?”

    常青站在门外听到这儿,心里莫名的有点激动,做了个深呼吸将门推开,一眼就瞧见了倚在桌边的夏初。夏初听见动静转过头来,一见是他,不禁笑道:“这点儿踩的还真准。”

    “头儿……”常青站在门边,心里是高兴的,却忽然有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往常油滑碎叨的一张嘴今儿不听使唤了,嗫嚅了片刻后尴尬地摸了摸脖子,“回来了。”

    “嗯。”夏初从桌上抓起佩刀来,分开众人走到常青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甩了一下头,“早起到现在旧也叙的差不多了,来晚了,走,跟我出去巡街去吧。”

    “哎,哎。”常青迭声应了,进屋拿了自己的佩刀追着夏初跑了出去。

    天气已近初秋,阳光正好,温热的空气中已经能感受到一丝的凉意。街上的人还不多,常青跟在夏初身边走着,有一种往事经年般的怀念心情。

    夏初没说话,常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百转千回的想了好久,这才想好一句自觉靠谱的话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道:“头儿,以后……”

    “常青。”夏初忽然停下脚步转过了头来,眼不错珠地看着他。常青被看得有点紧张,只对视了片刻就败下阵来,低头支吾道:“头儿,我知道我……”

    他以为夏初会问他收取贿银,贪财枉法这类的事情,心虚的很,可夏初并没有拾这茬,略略压低了声音问他道:“如今府衙情形如何?与我休假前可有什么差别?”

    常青听完苦笑了一下,道:“哪有什么差别,还是那样。钟弗明带着他的亲信吃肉,我们就喝点汤。没意思。”

    “这么会搞关系的,也磕不下那口钟来吗?”

    “没这打算,也不稀罕。”常青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道,“我不是正人君子,可我还就看不上那谄上凌下的嘴脸。再看看吧,大不了不伺候了。”

    夏初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后,表情显得有些凝重,看着常青道:“常青,我能信吗?”

    常青这才明白夏初刚才问那几句话的意思,心中小有失落,却道:“头儿,既然能问我这句话,说明其实也还是信我的。我常青没什么别的本事,混了这些年,就落个仗义。”

    夏初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常青几步跟过去,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