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车在文山下高速还没进城,在一段盘山公路上和一辆小货车迎面撞上,车翻出护栏,而护栏外却是一个山崖。

    清欢站在原地,忽然觉得天地间一片空旷,空旷得什么也没有了。

    从头到尾她只问了一句话:“他现在在哪里?”

    那天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电话里头是怎么回答的,她也不记得了。仿佛一台坏掉的摄像机,除了一晃而过的零乱镜头,一切都变成白花花的空白。她只记得自己疯了一样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跑过办公区时,唐糖在后面连喊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只是坐在车上发动汽车时她的腿在不断地发抖,抖得几乎连踩下油门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还是唐糖见她不对劲,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温迪,你怎么了?”

    清欢顾不得许多,只像拉住救命稻草一般地拉住她,“唐糖,载我去文山,快……”

    车顺利地行驶上了去文山的高速,清欢坐在副驾上,睁大眼睛看着前面漆黑的一片,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她不能想,也不能哭,她什么都不能做,她要忍住,她要见着陈易冬。他没有事,他一定没有事,只是受伤了,只是不小心受伤了,所以被紧急地送到了文山医院。她要去医院见他,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不,不用看她也知道他没事。可是她一定得见到他,一定得见到他她才心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这三个多小时的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被搁在油锅里煎熬。她的心被紧紧地揪着,脑海中仍旧是一片空白。她拼命地安慰自己:我不能想了,我也不要想了,见着陈易冬就好了,只要见到他,就好了,哪怕他断了胳膊断了腿,她也愿意陪他一辈子,只要他――只要他好好的在那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