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卖酒的人,却是连忙赶忙地跑到了门外,拔开围观的人,去到金戊身旁,蹲身轻拍着他的手臂,急急忙忙地喊道:“客倌,这位客倌,可还能听到?客倌!客倌!”

    金戊半点儿都没动。

    他只是保持着紧紧攥住手里布包的动作,尚带着痛苦紧紧闭着眼的表情,趴在那里,半点儿都不动。

    坏了。

    这下是真的坏了。

    酒馆老板见状心底慌得不行。

    今日年禧,客人很多,本该是件高兴的事。

    他现在却只后悔,为何先前没有阻止两位客人无意义的争执,导致门外无辜的行人遭了殃。

    虽说不是他亲手砸的,这酒也已卖给了客人,但这京城之中做生意的方式,与那些个小城之中,大有差别。

    但凡事故发生的源头,出自他的店里,若没有好生处理,给里头其他的客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今后的生意,自然就会难做了。

    他本也有过金戊只是想要讹诈的心思,但那坛子若是装满了酒水,他双手抱着都有些吃力,能轻易将剩下大半酒水的坛子如这般轻易扔出门外的那位女客,便定是江湖人士,而现在地上这人便是同样会武,给这般结结实实地砸中了脑袋,更是半点儿不动,虽气息尚在,却也不知会给砸出什么问题来,待会官差一来,事情不但变得麻烦,若是里头那位女客撒丫子便跑,他可上哪说理去?

    想到此处,他更是慌忙急忙地起身便要跑转回去,却已见那位女客神情忐忑地来到了身后。

    他心下松了口气,连忙道:“这位姑娘,你看,这人此刻是半点儿也不动了,且今儿个日子特殊,兴许待会那些官爷们来了,便是无甚大碍,怕也怎都会让姑娘先去里头待上不短时间,姑娘,不若听我一言,趁着官爷们还没到,赶紧带这人去前头不远的医馆看看,那些官爷们,我当会帮姑娘应付过去,至于这之后……我可就真帮不上忙了。”

    那女子听得为难,周遭的行人却也大都附和那老板的意见。

    毕竟往常那些个芝麻蒜皮的小事,官差还会折腾两下,当做打发时间,到得这年禧之日,却也不过随口训斥两句,便也算是过去了。

    但若是见了血,可就麻烦了。

    这是往常官差不怎么愿意理会,又或同样只将人送至医馆,待得治疗过后,问清缘由,协商一二,便也同样过去的事。

    毕竟这偌大京城,若但凡只是磕磕碰碰,都要升堂办理的话,衙门的人可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