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数日,红芙梅入眠之时,皆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缥缈的笛音,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述说着无尽的哀愁与相思之情。

    “这首曲子怎的如此熟悉,好似曾在何处听过一般。”

    红芙梅一时兴起,便匆匆换上蝶戏水仙裙,随手披了一袭烟云月华锦衫,趁着明明月色,爬窗而出,寻笛音而去。

    行至观景阁,笛音愈发清晰悦耳,红芙梅仰头远眺,只见一名白衣之人半隐于琼花之间,背而望月,长发散落,随风轻扬,雌雄难辨,手执白玉长笛,袅袅之音随着指尖跳跃,萦绕在云汐小筑的每一处细微角落。

    红芙梅被眼前的极美之境所迷,几欲忘却自己此时身处何处,不由自主往之靠近,好似入了魔的傀儡一般。

    “哎呀!”

    忽而,红芙梅不甚被一方突兀的顽石绊倒,发出了尖叫之声,惊扰了月下鸣笛之人。

    “仙使莫走!何不借着月色,共饮一杯!”

    红芙梅见琼花纷纷而落,白衣之人片刻之间不见了身影,便出言挽留,奈何只余下半落笛音,久久未散。

    月夜清冷,更深露重,红芙梅登上观景阁,于方才那人伫立之处四下张望,只觉平日里热闹非凡、宾朋满座的萧府,此时却略显寂寥。

    许是高处不胜寒,红芙梅忽而觉得心中惆怅不已,倍感萧凉,竟连身旁那花大如盘,洁白如玉的琼花,皆无心细赏。

    “既然有缘得见,何不现身一叙,独留残音两两,何寄相思之意。”

    红芙梅望了望夜空中的明月,落寞地转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观景阁。

    “当真是魔怔了,竟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

    红芙梅回到房内,方觉自己夜间出行,十分不妥,不由得生出些许悔意,红芙梅将被褥一扯,覆盖了头顶。

    一炷香后,睡榻上传来红芙梅微缓匀称的呼吸之声,云汐小筑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宁,好似一切巧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王爷,若是心事烦闷,不如早些回府,行事何故如此这般畏手畏脚,仓皇失措?

    如今王爷的外伤已好了七八分,只需将蛊毒的解药寻来,依旧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不可一世的战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