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金丝边眼镜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瞥了眼证件上归属的公司,面露一点诧异:“原来小姐你是杜氏的人,是做记者行业的?”

    弗禾点头:“嗯,今天替公司来这边拍摄订婚宴的素材,而且我跳舞很不好。”

    这名男子倒也在英俊多金的范畴里,一向自认魅力不凡,绝对能比得过前面那几个铩羽而归的中年油腻。

    闻言一抚衣领,包容地笑笑:“没关系,新人们现在都还没到场。不会跳我也可以教你,而且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没法跳好呢。也许,只是缺少一个耐心的好老师而已。”

    他有备而来,貌似风度翩翩,可在弗禾眼中,除了听不懂人话,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油腻。

    去油,他最擅长了。

    接下来,眼镜男就发现,面前的美人前一秒还在故作犹豫,下一刻轻转视线,眼神慢慢定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捂起嘴,惊恐的神色从微小逐渐放大。

    眼镜男刚还以为弗禾是对共舞有所意动,还没来得及高兴,察觉异样后怎么也不可能这么误会了,僵着一张脸,嘴角抽搐,不确定地问:“阿情小姐,你看到什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弗禾皱眉不语,人连带椅子一起往后撤出一段距离,引得周边一大片人都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

    效果达到了,弗禾很满意,终于把手指缓缓地抬起来,一字一顿道:“这位先生,你的脖子后面有只大蜘蛛。”

    蜘蛛。

    大,蜘,蛛。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上流社会的人哪见识过这个,不仅是女性开始尖叫乱窜,男性也受不了这种多足且毛绒的东西,搞不好可能还有毒呢。一时全都以眼镜男为中心空出一个大圈,避得远远的。

    身处中心的人更是了不得。

    蜘蛛是他的弱点,从童年起就有阴影的。

    于是什么风度啊礼仪啊全都不顾了,当场脱掉外衣丢在地上,蹦出老远后上蹿下跳地抖索,惊恐大喊:“蜘蛛!哪里!快来人帮我看看,我身上哪里有蜘蛛!”

    这人流了一脑门的汗,快把喉咙喊哑了。几个侍应生围着他翻找了半晌,真就抓住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