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水坐在可以随意旋转挪动的专用圆凳上,身为新晋理发师,李长水的发型弄的越来越时髦,与众不同。

    别的男人都是干净利落的短发,出格的留个半长的中分,三七分,李长水在师傅李涟漪的独特审美熏陶下,偏偏开始蓄起长发,现在时间还短,达不到预期的长度,于是先对付着在前额那里留长了两寸头发,拿发胶抓了抓,弄出个挺酷的造型。

    这时候最流行的发色就是跟黃色挂边,什么金黄,浅黄,深黄,街上那些追求时尚的小年轻顶着一脑袋黃茬儿,觉得自己特洋气。

    李长水这回又独树一帜,听从师傅李涟漪的建议,任由她给自己捯饬成亮紫色,晴天的时候,头发在阳光下紫莹莹地发光。

    李长水跟着李涟漪学了小半月的理发了,平时都是拿着模特假人的头发练手。一个假脑袋要十五元,头发就那么多,也舍不得就直接剪短了。都是先用来学习盘发,做造型,反复盘了拆,拆了洗,洗了护理后,再重新做造型。

    往往一个模特假人要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几次,直到发质实在糙的用不了,再先用来练习修边,剪齐肩发,娃娃头,五号头,直到最后建成男式卡尺。

    郝东来的脑袋是李长水经手的第一个真人头发,他剪的很认真,也很仔细。

    李长水一句话骂完,气顺了,这才继续手上的工作,嘴里也没闲着:“不过刘康乐这小子也够野的,都处分了,学校肯定不能念了吧?”

    郝东来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是从老师家里搬出去了。”

    一旁从头听到尾的李涟漪端着水壶往杯子里兑热水,一股甜香的味道飘散出来,她把三个杯子依次倒满水,又用勺子搅拌好,这才抬头说道:“冲动是魔鬼懂么?就你们这两个一没背景二没家世的穷小子,要是安安稳稳在城里扎根,最好先把你们那梗的溜直的小脖子给弯下来。”

    李长水从镜子里看向李涟漪,微微挑眉:“谁梗脖子了?”

    李涟漪瞥他一眼:“好好剪你的头,他头发短,一会儿哪剃的秃了,想补救都没法子。”

    李长水赶忙打起精神,闭上嘴,认真修理郝东来的头发。

    李涟漪继续说道:“要不说你们年轻气盛呢,还是岁数小经历的少,你明明都知道他家里挺有背景的,还不赶紧躲着点,你没事招惹他干什么?”

    郝东来一听就不服气了,斜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李涟漪:“谁招惹他了!明明是他招惹我!”

    李长水也跟着帮腔:“就是,这都快骑脖子上撒尿,再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以还指不定怎么嘚瑟呢!”

    李涟漪就跟瞅着两个缺心眼的傻子似的,看着这一对好兄弟,冷冷道:“逞一时之快,当时倒是解气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

    后果?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