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辉安慰好蜀国公主,便给她把脉确定她的身体无恙后,心里才放心下来。蜀国公主确实是坏有生孕了,估计已经快两个月了,这让他有些自责——自己虽然深爱着妻子,但对她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连妻子还有两个月的生孕,自己都不知道,看来自己也真是够失败的。

    蜀国公主待王静辉给她检查完身体后,便从袖中拿出一片黄绫说道:“夫君,这是老祖宗的手诏,说是让我回到汴都宫中待产。”

    王静辉接过曹太后的手诏,这是由林护卫带回来写给他的,对于曹太后这样的安排,也是在他预料之中。蜀国公主现在已经怀有生孕,这不仅对于王静辉,对于大宋皇室也是一个重大的事件。蜀国公主温柔端庄,是皇室宗族女性的代表,除了慈寿宫的曹老太太和历史上被史学家称为“女中尧舜”的高皇后外,她的声望可是最高的,众位女性皇族中也唯有她的品行可圈可点,让人无可挑剔。

    王静辉看过手诏后倒是没有提及那四个侍女的事情,只是说“急盼蜀国公主能够早日回到汴都休养待产云云”,不过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到曹老太太那种既气愤又欣慰的心情的。对于曹太后给他拉皮条,王静辉知道这是这个时代普遍的状况,出于祖母对孙女的一种爱护。四个侍女都是从小跟随太后的,自然不会和公主争宠,如果要是自己在外面寻回来一个侍妾,难保不会借着宠爱来欺压公主。这样岂不是就要走上历史上王诜的老路?

    想到这里。王静辉苦笑的摇摇头:自己是真心爱上蜀国公主,并非爱这驸马地权势和荣耀。考虑这么多干什么?不过那四个侍女是万万要不得地,对于自己的婚姻,王静辉看得是非常神圣地,不管蜀国公主介不介意。那也会给自己带来阴影。

    王静辉想了想对蜀国公主说道:“娘子,太后手诏说的有理,汴都开封那里有比较好的条件来照顾娘子,况且那里还有圣上、皇后在那边照拂,你在汴都静养待产,为夫也放心的许多。现在你怀有生孕不过才两个多月,路上走得慢些,倒是不会影响你和孩子地身体,如果再拖延一个月,那可就很难说了。所以还是早作收拾的好!”

    以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不要说养大一个孩子了,就连怀孕待产也会将母子至于险地。王静辉虽然自己就是个名医,但在这个缺少必要药品的时代,他也没有多少把握来保证蜀国公主的平安,所以还是送到汴都开封待产最为稳妥,那里有自己培养的产婆,还有众多大内御医。安全系数远比自己这里要高的多。

    当蜀国公主接到这份太后手诏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次他们夫妻二人恐怕又要分离一段时间了,虽然这是为了孩子好,但终归是心里很难受,所谓十月怀胎,这中间顺利的话也将近有八九个月份见不到自己的夫君了。

    蜀国公主有些伤感地说道:“夫君。妾身这一去汴都恐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夫君了,夫君要好好保重身体……”毕竟结婚还没有多久,又要这对壁人长期分离,蜀国公主一想起来便觉得鼻子发酸,话才说到一半,眼眶中泪珠便滴了下来。

    王静辉见蜀国公主如此难过,连忙好话宽慰了她一阵才哄好了妻子,对此他也很难受,他是希望陪在妻子的身边等待这个新生命的降临的,不过为了母子平安,他唯有狠心把蜀国公主送到汴都去了。

    三天后,虽然面临大宋皇家海运紧张的筹备工作,王静辉还是把一切事宜拜托给薛向之和李管事,他要亲自护送蜀国公主从楚州走水路乘船到泗州转进汴河直至永城,到了永城这便是他能够送出去的最远距离了。按照大宋例律,在职地方官若是没有皇帝的诏令是不准走出所辖地区的,王静辉是淮南东路地转运使,所以便送到淮南东路的最北端。不过到了永城,这已经接近全程的三分之二了,再往前出淮南东路走一天便是应天府了,到了那里便是大宋最繁华的经济圈,各种条件也要好上许多,也让王静辉放心一些。

    一路上王静辉尽心竭力的进一个丈夫的职责来照顾蜀国公主,希望能够以此来弥补自己地遗憾。由于蜀国公主怀有生孕已经让王静辉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这一路上吩咐船家缓缓行驶,他倒是和蜀国公主一起难得过了十天平静悠闲的生活。不过再长的路程也有到尽头的时候,两口子在不知不觉中便到了永城,这里便是分手的地方了,王静辉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温柔的在蜀国公主光洁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便让船家开船了。随着渐行渐远的客船,泪水模糊了王静辉的双眼……

    尽管有蜀国公主这一路上的劝说,但那四名侍女终究还是被王静辉送上了和蜀国公主一起回汴都开封的船,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他将一封信悄悄的交给了林护卫,让他面呈圣上转交给曹太后。这是一封血书,是王静辉在临别前的晚上写好的,他向曹太后谢罪,但以此方式来表明自己的决心,希望能够得到曹太后的谅解以成全他对蜀国公主的情份。

    来的时候是十天,但王静辉为了赶时间,在送别蜀国公主之后便在永城乘快马一路奔向楚州,这中间只用了四天时间。通过薛向之和李管事的汇报,他得知几乎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航海大船和货物已经进驻阜宁和盐城两地的港口,只等待装货上船还有补充供养后便可以跨过大海驶向高丽和倭国。

    除去负责走私食用油任务的十二艘大船正在执行“秘密任务”外,这次参加海外贸易的船只总共大小九十三只,其中大宋皇家海运地船只便有六十只。其他地船只都是杭州和泉州等地闻风而动的大商家。另外还有十三艘大型大宋水军战船作为护航舰队。装备了目前这个时代最先进地海战武器,并且在王静辉的一力苦谏下还装备了包括近二百颗由弩炮发射的震天雷在内等各种火器。

    现在一颗震天雷的制作成本在三百贯左右。可谓是大宋最为昂贵地火器,舰队上装备的这些火器的总造价便超过了八万贯,着实的让老丈人和韩琦等人心痛的很。不过王静辉给他们画的“大饼”更加诱人——以贸易来养军,把这些震天雷运送到高丽。给那些高丽棒子掩饰一下,相信以震天雷的卖相在那里卖个六七百贯甚至更高的价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用“外国人”的钱来替大宋制造震天雷,这样也可以大大地减少军费支出。

    不过王静辉当初在福宁殿中的高级会议上提出这份建议的时候,就遭到了枢密院上下的坚决反对,连一向和他关系甚为密切的郭逵都站在了对立面上。面对这样的局面,王静辉倒是没有感到奇怪,如果没有反对的声音反而倒是不正常了,对此他自然有一份能够立得住脚的说辞:高丽也和大宋一样承受着辽国地军事压力,震天雷正是用来拉拢抗辽盟友用的。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相信高丽朝野的有识之士定能够看到它的价值,以此为契机形成联盟让高丽成为大宋坚定的属国,这是有利无害地;高丽和大宋距离千里迢迢并不接壤,况且震天雷可不是这么好做的,以当今天下各国的科技水平和大宋严格的保密工作,高丽人根本就无法制作震天雷,到时得罪了契丹人的高丽会更加重视这一威力巨大的武器。这就是把高丽绑上大宋战车的绝佳绳套……

    王静辉的一番说辞让福宁殿中的众人大眼瞪小眼,枢密使富弼心中虽然觉得不大妥当,但王静辉的解释也是滴水不漏,倒是先前反对的郭逵在这个问题上说了句公道话:“如驸马所说,向高丽人贩卖震天雷于大宋来说是摆利无一害,倒是甚合兵法中‘远交近攻’之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