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彦一家到陆家时,陆鸣和颜彧正陪着老太太说话,陆鸣的脸上似有几分得意之色,而陆老太太和颜彧一样,都是一脸忧色。

    见颜彦和陆呦进来,陆老太太先向陆呦招了招手,“大郎,祖母听说你这些时日仍在工部研习什么新式器械,还有,我听说你也念了不少兵书,不若你跟着你二弟一起去代州吧,雁门关一带我听说地势非常险要,易守难攻,好孩子,你去帮帮你二弟吧?没看你爹每次上战场都带着你二叔。”

    这话太突兀了。

    不但颜彦听了吓一跳,就连陆呦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不过看陆鸣和颜彧的神情,这话之前老太太肯定向他们提过。

    这不,陆鸣听了忙道:“祖母,你又来了,我不是和你说过,我父亲就我和大哥两个儿子,这种危险的事情可我一个人来就好,大哥虽读了点兵书,可他从小体弱多病,也不曾习过武,他要跟我上战场,我还得分神来照顾他。”

    “祖母也没说让他跟你一起上战场,祖母只是让他跟着你,他可以帮你出个主意或者是改良一下器械什么的,有他在你身边,祖母也安心些。”

    说到这,老太太转向了颜彦,“大孙媳妇,你也别怪祖母心狠,这些世家大族谁家不这样?不说别的,你那个三叔不一直在边境镇守,你二叔如今不也和他在一起呢!”

    “回祖母,那不一样,我三叔从小习武,后来又跟着我父亲征战沙场,所以才留在庆州,可夫君从没有上过战场不说,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这种人去了战场可不净等着给别人添乱?至于祖母说的出个主意什么的,自有二弟身边的清客或谋士帮忙,他们都是有实战经验的人,不像夫君只会纸上谈兵;再有,祖母说的改良器械一事也不是夫君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很多师傅们在一起参详过的结果,期间经历了反反复复的失败,哪有祖母想的这么简单?再则,若真有所成,不用祖母惦记,皇上会在第一时间送往前线,要知道,他可比谁都着急,都希望早点结束这场战事。”颜彦拒绝道。

    尼玛,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哪有让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文弱书生上战场的道理?这不明摆着是想让他去送死吗?

    颜彦有点疑心这个主意未必是老太太的本意,没准是朱氏的意思,保不齐还有颜彧或马氏的事,至于陆鸣,颜彦倒觉得可能性不大。

    因为陆鸣是一个相当要面子的人,他带着陆呦去了,若是打赢了,他肯定怕有人说闲话,说他是借了陆呦的光,谁叫陆呦这些日子一直在工部研习新式器械呢;可若是打输了,责任肯定还是落在他身上,谁叫他是世子呢。

    颜彦的话一说完,老太太的脸色不太好看了,她这么大岁数的人,被颜彦驳回不说,还很不客气地被颜彦指出了她的私心。

    是,她是有私心,可她的私心不也是为了陆家为了这哥俩吗?

    万一陆鸣再出点什么事,难不成这家真要交到一个庶子手里?

    别看颜彧现在又有了身孕,可谁能保证她这一胎会是男孩,谁又能保证这个男孩一定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因此,与其把希望寄托在颜彧的肚子里,还不如寄托在自己孙子上。

    可这个孙子已经受过一次伤了,这次听说还不一样,是要带什么火药去攻打雁门关,这难度肯定比上次打保州大多了,更别说,这火药比刀剑什么的还危险,这要伤到了自己,谁能保证他能不缺胳膊不缺腿地回来?

    而陆呦就不一样了,听说这火药、火炮什么的就是他搞出来的,他的经验肯定比陆鸣要丰富啊,有他在,小孙子肯定要安些的。

    “大郎媳妇,我没有让大郎上战场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去帮帮二郎,其实也不叫帮二郎,这是身为陆家子孙应尽的责任,别人家不也打这么过来的么?”老太太还是想说服颜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