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下雨了。”

    “早,五叔~”

    “你好,牛~”

    “小狗,你好,可爱。”

    细密的春雨从空中落下,像是蛛网,将这个坐落于青山脚下的小山村笼罩着。细雨轻轻滴落在刚冒出嫩芽的青黄色的草尖上,凝成一个晶莹剔透的小水珠。

    一间破旧的老屋前,一个穿着灰色布衫的少女,蹲在自家门前的石头上,傻呵呵的笑着。她和着清早的晨风与细雨,与每一个从她家门前路过的活物们打招呼。

    或人,或牛,或犬,甚至是从她鼻尖拂过的清风,落在她手指尖的雨水。

    “呀,这个傻丫头,又出来蹲着。”

    “天天蹲这儿,跟个石墩子似的,路过一个,不管是不是人,都要打招呼哩!”

    “她就是这样啊,从生下来就是傻的。爹妈死的早,跟着一老婆子活着,也没人管。”从少女门前路过,被用清亮的声音打招呼的村民说道。

    他们的声音没有因为自己议论的当事人在跟前而压低,大胆地说着。

    “那婆子也是古怪的,三年前突然到了我们村子里,也不打声招呼就自个儿住下了。人不爱说话,又古古怪怪的。不过,这人怪,心肠倒是不坏。她见阿丑没爹没娘的,自己一半截子入土的老木头了,还养了她,给吃给喝的。”

    “这人啊,老了都怕没人陪。阿丑虽然是个傻的,好歹会喘气儿,搁屋里放着,也算有伴了。”

    “也不知道那老婆子走了,这娃咋办。”话说间两人走了离阿丑家也有一段距离了,说这话的村民回头看了眼还蹲在门口的阿丑,叹气道:“太丑了,要是能稍微长得好些,村里的老光棍还是愿意要她的。”

    “又傻又丑,这娃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村民连声感叹,唏嘘声穿过雨帘落入了阿丑耳中。她听到自己的名字,不明所以地伸长脖子朝着他们望去,与两人眼神对上,咧嘴友好地笑了笑。

    “哦呦!”

    眼见着一个大白馒头开了一刀口子,两个村民打了个激灵,拢了拢罩在身上的蓑衣,快步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