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酒志却有点心不在焉,一双小眼睛不停地偷偷向屋子瞟去,忽然,他的目光变得热切起来,只见琉璃珠帘一响,康蕊儿端着盘子从里屋出来,盘子里放着五杯热腾腾奶浆。

    康蕊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李臻的身上,她在李臻身边跪下,将第一杯奶浆奉给了他。

    粟特人的规矩是先敬客,第一杯奶浆要给最尊贵的客人,虽然她不知道谁最尊贵,但少女的本性显然更喜欢英武的少年,看得酒志一阵嫉妒。

    康蕊儿又在酒志身旁跪下,端起第二杯奶浆,双手奉给了酒志,一双多情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羞涩的目光,酒志激动得浑身肥肉发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他双手哆嗦着去接杯子,按理他应该接住杯子的柄就行了,但他却走了神,双手竟握住了杯子上康蕊儿细嫩温暖的小手,两人惊得同时松开手,盛满奶浆的杯子‘咣!’的跌落在地,奶浆溅了酒志一身。

    众人都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康蕊儿满脸通红,连声道歉,又找帕子给酒志擦拭身上的奶浆。

    酒志又是尴尬又是心慌,偷偷看了一眼李臻,却见他向自己眨眨眼,笑容古怪,他的脸也顿时变得通红。

    忙乱了好一阵,才收拾完毕,康蕊儿又回屋去给众人做饭,康伍德望着女儿的背影,他笑了笑,对众人道:“小女一向笨手笨脚,我真担心她明年出嫁后怎么办?”

    大壮很惊讶,“蕊儿要出嫁了?”

    康伍德点点头,“她已经订亲了,计划明年出嫁,所以我趁她出嫁前带她来长安看一看,也算了却她多年的心愿,出嫁后她就没有机会了。”

    老于世故的康伍德几句话便浇灭了酒志心中刚刚燃起的爱情之火,酒志的精神顿时变得萎靡起来。

    这时,李臻岔开话题笑问道:“康二叔还在做珠宝生意吗?”

    “是啊!我和大哥原来一起经商,卖香料和珠宝,后来成亲后分家,他卖香料,我卖珠宝,可我是个劳碌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旅途上奔波。”

    “做珠宝生意应该很赚钱吧!”

    康伍德呵呵一笑,“赚点小钱罢了,其实做香料生意更赚钱,一两胡粉在敦煌就价值四石麦子,十倍的利润啊!而大唐的麝香也十分珍贵,运回撒马尔罕,至少也是五倍的利润,一年走一趟就足够了。”

    李臻这才恍然,难怪大姊不惜倾家荡产也要买麝香,原来麝香这么赚钱,他又瞥了酒志一眼,见他还在萎靡不振,心中暗恨,这个死胖子到处发情,今天真是丢脸到家了。

    他悄悄踢了酒志一脚,笑道:“老胖,你那把黄金匕首给二叔鉴定一下,看看能值多少钱?”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李臻太了解这个酒志,要想转移他失落的心情,唯有从财上入手,酒志顿时精神一振,好色之心成功转换成了贪财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