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铁路

    远卓八年八月十五,博学鸿儒科在乾清宫大殿如期举行,帝亲临督考,历时两个时辰;八月十八日放榜,所有参试之四百余众中共录取百余人,全部编入翰林院,分别授予编修、检讨之职,与此同时帝下明诏:着翰林院校对史书、经文,编撰《四库全书》以明史记辨经文。

    远卓八年九月初七,被圈于上驷院之允禔病重不治,时年四十五;远卓八年九月十一,废太子允礽在上驷院身故,时年四十三;二人虽被圈禁已久,然帝念及兄弟情谊,为之恸,下明诏追赠允禔为理严郡王,追赠允礽为理密亲王,厚葬。

    远卓八年十月初九,远征南洋之第一舰队载誉归来,帝令大阿哥弘历为迎接使前往山东青岛迎接凯旋之大军并内迁之马六甲苏丹;着驻福建之第四舰队准备启程前往马六甲,护送移民马六甲之江西民众,并替换此时正在马六甲担当警戒任务之第一舰队第三分舰队。

    远卓八年十月十五日,帝下诏对远征南洋之大军给予厚赏,晋勇郡王允禵为勇亲王,赏双亲王禄;第一舰队司令刘耀晋一等侯,荫二子,顶替告老致仕的刘双城出任海军部长;晋第一舰队第一分舰队司令刘宁海为上将,调驻上海之第三舰队司令;晋第一舰队第二分舰队司令萧三郎为上将,升第一舰队司令;晋第一舰队第三分舰队司令索隆索为上将,暂任马六甲驻防军司令一职,其余参战将士各有封赏,所有阵亡将士全部名列英雄碑,由诚亲王允祉率礼部官员安排祭奠仪式,帝亲临为阵亡将士招魂。

    远卓八年十一月初七,晴。趁着不是早朝的日子,胤祚难得地睡了个懒觉,直到日上三竿了才起了身,由着新进的宁贵人服侍着更衣,将就着用了些白粥,这才散着步往养心殿而去,刚到养心殿便见首席军机大臣马齐捧着一本奏折早等在殿中了,胤祚登时有些子不好意思——这么多年了。胤祚还从没如此懒散过,忙笑呵呵地说道:“马爱卿找朕可有要事?”

    “圣上曾有云:事关科学院之事即为要务,老臣铭记在心,不敢或忘,此奏折为林侍郎所上之密折,臣不敢怠慢,特来请示圣上。”马齐恭敬地将奏折高举过头顶。

    “哦?”胤祚愣了一下,不明白刚成立的科学院究竟又出了何问题。也没唤高年英去取折子,自个儿走上前去,将折子接了过来,只一看,顿时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起来:“好!好!太好了!朕要重赏所有有功之臣!”

    马齐事先倒是看过了奏折,对折子中所称的蒸汽机车、火车、时速等等也都有所了解,不过并不明白这等新事物有何了不得之处,此时见胤祚高兴得有些失态。不禁好奇心起,试探着问道:“圣上可是打算推广此物?”

    推广?嘿,那是当然的了,呵呵,那帮臭小子搞了整整二十多年了,总算是将这玩意儿给折腾出来了,哈,有了这等便利的交通设施。大清地国土就能真正的联成一片了,不单是经济、政治便是军事上的意义就非同小可。胤祚如同大夏天喝了蜜水一般,心里头美得直冒泡,也顾不得回答马齐的问话,一挥手道:“传旨:令所有军机大臣、科学院院长林启、诚亲王、雍亲王、怡亲王、勇亲王即刻觐见。”

    马齐敏锐地发现胤祚所传召的人中没了弘历的名字,心中猛地打了个突,却不敢问其中的缘由,只能暗自揣摩胤祚此举的用心何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好在此时胤祚正处于激动之中,并没有看到注意到此点。否则马齐难逃吃排头地下场。

    今儿个不是早朝的日子,最近的政务也算不得繁忙,大多数不当值的大臣们此时都在自个儿家中闲着,一接到圣旨立马全都赶到了养心殿中,一瞅见胤祚脸上那憋不住的笑意,人人都纳闷得很,谁也猜不透圣上究竟在高兴个啥子,可都不敢问,全都老老实实地站在下首,等着胤祚训话。

    “诸位爱卿,朕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唔,这可是科学院成立以来的首功,就让林侍郎来说好了。”胤祚笑容满面地扫视了一下群臣,对科学院院长林启颔首示意道。

    林启,福建泉州人,远卓元年进士出身,由于家穷,早年曾在上海技校读过书,也曾在上海造船厂上过班,因其天资出众而又勤奋好学,凭着刻苦攻读,遂凭实力三年内连中秀才、举人、进士,一时被传为佳话,因有技术背景,一入朝堂便被安排到工部任五品主事,仅仅八年时间便升到了侍郎之位,升迁速度在同届进士中号称第一人,便是当年的三甲也远远不如其人,其中固然有胤祚的照顾所在,但其有才干却是实情。

    此时见胤祚点了名,林启从容地出了列,并不因圣驾当前,身边全是朝中大佬而有何慌乱之处,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磕了个头道:“臣遵旨。圣上,诸位大人,此次科学院所属之上海蒸汽机研究所奏报朝廷,该所已完成蒸汽机车之设计与试运行,此物暂定名为火车,以煤炭为燃料,以固定之铁轨为运行之轨道,在两道相距四尺地平行铁轨上运行,每列火车可有八个车厢,满载能载货四百余吨,满载时速为每时辰一百八十里左右;每辆机车连同车厢造价约为三万元至五万元,若是大规模建造,成本可降低至两万三千元左右;不算地价,每里铁路造价为一万元,若是大规模建造,成本可以降低至七千元左右。现有之天津钢铁厂已能完成所需钢轨之供应,另枕木的需要也能从各地获得,若是人力足够的话,各项成本还能进一步降低,小臣手中有份报价表可供圣上及诸位大人参考。”

    在场的诸臣都是精明之辈,一听便大致明白了火车这玩意儿的基本功能就是载货、运人,不过对于造价之高却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以京杭大运河为例,全长一共3548里,要想建成一条京杭铁路,光是铁路地造价就要两亿五千万元左右,再加上火车本身的造价,人力的投入和可能涉及到的征地拆迁地费用,光这么条铁路就得耗去大清年岁入的近半,这等天文数字投入到铁路交通上是否有意义,谁也不敢保证。

    范时捷本身也有技术背景,当年建设江南造船厂,他可是其中的头号功臣,对于原本设在江南造船厂内蒸汽机研究所他自然是知道其中的根由的,此时见诸臣都在倒吸凉气,立时站了出来道:“林大人,你所言之铁路不过是垫着枕木的两根铁轨罢了,所费并不算多,为何造价竟会超出机车本身如此之多?”

    林启虽没参与过蒸汽机车的研发,不过因着此事是科学院成立以来的第一个成果,不想出丑地他早已作足了功课,此时见诸臣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慌不忙地回答道:“范大人问得好,此铁轨与枕木原本并不值多少钱,在铁路的造价中其实只是个零头罢了,不过因着火车运行的原理,必须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此等路、桥还得特别加固,以确保火车能顺利通行,故此一路上原有之桥梁并不足用,必须重新建设,这建造成本主要就是出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