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的啦?自己亲生的一点点都不放在心上,替别人养小囡养得不要太开心哦!”

    “一百样米,养一百样人,总归有傻子,年纪轻的时候给人养小孩,年纪大了干不动活了,死乞白赖地让没有好好养过,也没拿过他钱的亲生小孩给他养老。这种嫑面孔的男人还是不少的。”

    “不要瞎讲,不要污蔑我们男同志。一般的男同志还是知道谁是自己生的,谁是别人家的。”有男同志为自己正名了。

    陈玲玲把自己的铁皮盒子放在小方台上,费雅茹看见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放在她干干净净的小方台上,都快恶心死她了,她冲过去:“不要把你的垃圾放我桌上。”

    铁皮盒子落在地上,上头的盖子崩开,里面是一张张碎裂之后拼接的照片,落在了地上。

    陈玲玲跪在地上把照片,一张一张捡起来,这一张是妈妈第一次上飞机和飞机的合影。

    黑白照片里,十八岁的庄燕,戴着大盖帽,两条粗长的辫子,穿着空姐的制服,那时候的制服还是裙子,笑得那样温柔灿烂。

    这一张是庄燕手里抱着一周岁的原主低头看,满满都是爱意。

    还有一张是庄燕儿时跟原主外公庄勇的合照,撕碎的照片上,父亲严肃中透着慈爱,小女孩满眼孺慕。

    陈玲玲一大颗眼泪落在照片上,她慌忙拿起衣角把水痕吸掉。

    她把照片收进铁皮盒子,抱着铁皮盒子,站起来低头看着小方台的玻璃台面,里面都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不说话,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小方台的玻璃上。

    这种情形,谁看了不动容,谁不想这跟着掉眼泪,陶主任擦着眼泪过来过来抱住陈玲玲:“玲玲,不哭了哦!”

    “阿姨!以前妈妈的照片就在这个下面,他们把妈妈的照片撕烂了,要扔掉,我捡回来,我怕有一天会不记得妈妈的样子。”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跟着落泪,陈玲玲学着谢美玉,只掉眼泪没鼻涕的哭法,抬头:“爸爸,能不能把妈妈和外公的烈士证和勋章给我?我不要烈属证,那个你们拿着就好。让我留个念想好不好?”

    费雅茹气得快疯了:“陈玲玲,你滑稽吗?难道我们活人的照片要跟死人照片放一起?”

    谢美玉低声喝:“别胡说。”

    听费雅茹这么说,大家都去看台玻璃下,全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也有一家三口的照片,与陈玲玲无关,笑得幸福灿烂。

    陈玲玲含着泪看着陈建强:“爸爸,我只要烈士证和勋章,不要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