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蔚原本想要伸手拦她,想了想却又放了下来。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车子,她便默不作声跟在了季岫后头。

    两个人还是迎着秋日朝阳往前走着,池蔚眼里的那片跃然浮光却已经消失。

    就像平静的湖心被投下了一片云影,风不起,云不动,影便一直留在那里,遮掩了湖心原本的模样,不会再有人记得曾经的那片清澈柔光。

    面对季岫的不领情,池蔚清雅的面容上始终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既不知她是否介意,也不知她是否不介意。

    而另一边,半是因为逃避,半是因为着急,季岫埋着头走得极快,并没有留意池蔚究竟是个什么反应。

    当然,她也不是全然不在意,毕竟她还是怕池蔚的。

    但池蔚的心思藏得太深,她很难明白她真正的意图,而既然猜不透季岫便也不愿再勉强去猜。

    反正池蔚也不是那种会让自个儿憋屈的人,她若是怒了恼了,自然会用旁的手

    段让自己明白过来,到时候再顺着她也是一样。

    季岫这时候倒也不担心池蔚会继续用家人威胁她,这倒并非出于对池蔚人品的信任,而是因为她明白池蔚既然想玩游戏,她那样的人便不屑去做一个手段低劣的玩家。

    之前之所以会用家人相胁,是因为池蔚太了解她的软肋所在,若非为了家人她绝不可能轻易妥协和屈服。

    但用来威胁的筹码,作用也仅是震慑罢了,若将其挂一直在嘴边,手段也就下乘了。

    池蔚是聪明人,她明白该怎么让自己好好享受一场游戏。

    而季岫也并非迟钝的笨蛋,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她便已经发现,除了在那些事情上池蔚会对她过分执着外,其余的时候,池蔚的容忍度其实很高。

    如果忽略那些不堪的回忆,池蔚似乎与从前并没有多少不一样,一言一行都体现着恰到好处的善解人意。

    尽管季岫现在也很难说清楚池蔚脾气好的时候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原本如此,但有一点很肯定,她并没有对她真正动过怒。

    昨天被推入水里的时候,季岫又惊又怕,她有一瞬甚至觉得自己就会那样溺毙,可是等事后冷静下来再回想,池蔚当时的行为虽诡异,但诡异背后她却并没有借此来发泄任何情绪。

    一般寻常人出现过激行为,大都是出于发泄极端情绪的需要,而池蔚带给季岫的感觉却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