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云远岫,盘涡回岸。

    季岫几度挣扎不能,而身体却越发酥软如一汪春水。

    她只能带着哭腔求道:“不要……池…池蔚,唔……你不要这样……”

    池蔚却仿佛很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声音愉悦而又轻快,在她耳廓边轻轻呵气道:“阿岫,不要什么呢?”

    尾音似流水渐消于无痕,手底下的动作却陡然一变,如拨急弦,如振飞箭,似疾雨骤至,不停碾磨初绽的花瓣,直至令最后一丝嫣红将风色也泅染……

    季岫这下连呼喊哀吟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角噙着泪,身子不住颤动,就好似胡枝子倒垂在秋风中,细嫩的枝条,凄凄哀哀,但承秋露,便盈泪涟涟。

    这般可怜模样,在微光都消弭的暗夜中,却似乎极大地取悦了池蔚。

    她随后便腾出一只手抚上季岫散乱铺开在枕间的头发,将零乱散落在额前的几缕轻轻拢到了耳后。

    当然,池蔚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简单放过季岫,她只是更恶劣地把季岫所不能想象的一切进行下去,不留一丝喘息之机。

    ……

    夜色愈渐深重,季岫眼里噙着泪,根本看不清池蔚现在究竟是以怎样的神容对自己做着这般下作荒唐之事。

    但她蓦地就想起了那个阵雨将临的傍晚,推开寝室大门时,池蔚就那样一个人独坐在一片幽暗中,而后轻轻抬眸,望着她无声地绽开了微笑……

    那是怎样的微笑呢?

    似乎与寻常无异,如暖阳融冰化雪,让自己一下子就消了所有忧虑,又似乎就和现在一样,一切只是幻象,唯有冰冷的黑暗,无处可逃的黑暗,是如此真实的存在……

    夜,似乎没有尽头。

    季岫的意识就仿佛一页扁舟,混混沌沌颠簸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四周漆黑一片,她寻不到方向,而天地间唯一的光亮,仅剩头顶的电闪雷鸣。

    可惜伴随雷鸣呼啸而来的闪电,只有那么一瞬的亮光,黑暗中的下一个浪花却随时都能将她彻底拍入海底。

    这一夜,季岫就这般浑噩度过,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又好像意识一直醒着,脱离身体,悬浮于房间的这片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