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脊背和衣衫贴合一起,汗珠沿脸颊滴落。徐扶苏原本白哲的肌体也成了古铜色,少了些许脂粉气。

    打完齐咏春所教习的拳招的徐扶苏接过齐咏春递给的香帕,简单擦拭身上的汗水。

    他披上紫色丝绸纱衣,偏头看向端药前来的小倩问道“长安城这几日,除了那些士族的絮絮叨叨,一些不痛不痒的言论,还有什么变动么?”

    小倩曼妙的身姿站在世子旁,一股脑捣鼓子般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汇报给少年。

    “宋如言这几日都被宋余年禁足在长安城一处偏僻小院中,戏伶子李师师则是陪他在一起。这几天,宋家二公子倒是把院子折腾的不太平,若不是宋余年能镇的住他,没准会出什么事情。”

    徐扶苏想起那位活泼公子哥,轻笑摇头道“宋如言八成心底里对我过意不去,据说那夜想要领着府邸的恶仆来替我撑场子。”

    “让宋余年逮了个正着,生怕弟弟惹是生非的宋家雏凤就把如言锁在了院子中。”

    徐扶苏由着小倩推动轮椅,缓慢行进在主院中。他随手捻住银杏树上飘落的杏叶,将叶对阳,一叶遮目。

    小倩见徐扶苏有心事,心细秋毫的女子柔声道“世子,怎么了?”

    “心神不宁,总觉得这件事,应该还没有结束。”徐扶苏捻着杏叶,淡淡道。“王安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把我赶出长安,长安外恐怕无数人排队要我这颗北梁世子的项上人头。”

    “春秋之际,北梁王徐芝豹就率领北梁铁骑把春秋五国,北唐、西蜀、南疆、南楚都碾了一遍。多少楼台烟雨中,多少离人散。”

    “光是那些个旧国遗老,就恨不得把我这位北梁世子五马分尸。”

    徐扶苏转念一想,洒脱笑道“可明帝不会那么容易把我放出长安,要是我走出了长安城,再想让我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腿,叹声继续道“出了长安城,倒是自由了。”

    “世人都说那靠姿色冠绝胭脂榜的李师师是困在长安城中的笼中雀,本世子何尝不是呢?”

    徐扶苏感概万千,将手中的杏叶放在掌心中,清风拂过,叶翩飞。

    小倩偏着头,莞尔一笑“世子才不是笼中雀,是困于渊的潜龙。”

    徐扶苏愣了愣,爽朗大笑。